那人又狂叫了一阵后,声音低落,最终归于寂静。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厢房外,白雁端来了汤药粥菜与两副碗筷。
苏未名起床在桌边入了座,捧着药碗,手却不停地在轻抖。
白雁犹豫了一瞬,低声问道:「苏公子,可要我来帮你?」
苏未名刚想说不用麻烦,见桌对面正在缓慢进食的申无梦听到了白雁的话后顿了顿,表情发冷,心想这淫魔可别心血来潮,又像藏剑阁时来献殷勤,便对白雁虚弱一笑:「那就劳烦白姑娘了。」
白雁丑脸微红,轻声说了句不谢,接过药碗,细心吹凉了,才拿汤匙一勺勺喂入苏未名口中。
申无梦倏地将手中碗筷往桌上一搁,脸色越加阴沈。
虽然不知道申无梦为何拉长了脸,但看到这淫魔不快,苏未名心情大好,连伤痛也仿佛减轻了不少,强打起精神跟白雁有说有笑,完全当申无梦不存在。
喝完药,他突然想到先前那几声嚎叫,便向白雁打听起来。
「哦,那个人啊,也是来求医的,已经在医馆住了个把月。我听大伯说那人是练了邪门功夫走火入魔,不让我们接近他。还好他平时很少出来走动,发作时都把自己反锁在房内,不然医馆里其它病人只怕都要遭殃了。」
白雁又喂苏未名吃了碗白粥,才收拾了碗碟告辞。
她一走,屋内气温骤降。苏未名面对申无梦顿时敛了笑,又倒回床头休息。彻彻底底的漠视。
申无梦蓦然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昨夜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让苏未名来扰他心神,可看着苏未名前一刻还笑吟吟地与白雁相谈甚欢,回头却对他漠然置之,一股莫名愠意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在他心底翻腾起来,忍不住出言讥讽:「你的胃口还真好,上回找个老妓女,这次又是个丑丫头。看来只要是个女的,你都能笑纳。」
苏未名眼皮也不抬,懒洋洋地嗤笑道:「我又不是你喜欢的幕遮,我愿意找什么样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申无梦哑口无言。
不多时,白雁又提着桶热水返回,帮苏未名洗漱。她看了眼申无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儿只有一张床,我给阁下再拿床被褥来,就先委屈阁下睡几天地铺,等有病患痊愈离开了医馆,再换厢房可好。」
「不需要。」申无梦冷冷一拂袖,竟出了厢房。
白雁追到门口,却见申无梦在庭院一隅的槐树下找了片干净草地盘坐着,闭目打起坐来。她也不敢再跟这武功奇诡的怪人多说什么,伺候苏未名睡下后,悄然离去。
白无常人固然疯癫,开的药方却半点不含糊。苏未名喝了十来天汤药后伤势已好了大半,虽然仍时不时地咳嗽,胸口不再疼痛难当,只是一运气,尚有几分凝滞。
「等再服几贴药,苏公子就能完全康复了。」白雁捧了药碗在吹凉,替苏未名高兴。
两人如今正坐在医馆大院中间的小池塘边晒着午后太阳。苏未名手里还抓了把鱼食,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池中数尾锦鲤,闻言向白雁笑了笑:「那还多亏白姑娘这些天来悉心照顾我,不然我不会这么快痊愈。」
他说的倒并非客套话。这半个月以来,申无梦只有用饭时会回到房内,其余时候便似个隐形人对他不闻不问,衣食起居全赖白雁照料。苏未名自是求之不得,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那淫魔的纠缠。
「苏公子太客气了。」白雁赧然,初夏的淡金色阳光落在她脸上,尽是羞涩。摸着药碗已不烫手,于是递给了苏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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