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年前,易连禾因为药物影响,开始产生幻觉。身体对除自己以外的人的触碰非常排斥,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产生呕吐感。
可他不觉得自己因为反感别人的触碰才产生这样的排异心理。
他分明是在恶心这样病态的自己。
今天下午在外面的感觉非常可怕。像独自站在几万公顷的白色荒原里被烈日灼烧,幻觉里,他全身都在剧烈的疼痛,甚至能嗅到自己皮肤烧焦的味道。
听起来很可笑。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好像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辈子都不想再出门了。
易连禾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才出来。随便找了一件t恤套上,头发还湿哒哒的,攒在肩窝里滴水,不一会儿就把t恤淋透了。
他随手拉过一条毛巾,敷衍地揉了两下。接着赤脚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露出许多只药瓶来。
是他偷偷停掉的药。很久没吃,已经积攒了一大堆了。
易连禾拿出一只装助眠药的小瓶子,看了眼剂量说明,往嘴里倒了两粒。短暂停顿后,又倒出两粒吞下去。靠着床缓缓坐在地上,双手揪住头发蜷缩成一团。
被随手丢到床上的手机提示灯一直在闪,在昏暗的房间里颇为瞩目。易连禾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察觉。
脑袋昏沉得厉害,像塞满了乱麻,又好像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闭上眼,等待困意将自己带入轻松的梦境。却不知怎地,眼前浮现出与谌述分别时的画面来。
那个人笑得很好看,轻松自如,对周围黑暗的环境是否会将他的笑容遮掩毫不在意。
因为他自己就是光源。
记忆闪回,易连禾想到,自己也曾经这样笑过。
舞台上灯光炫目,他就站在聚光处,仿佛站在世界的中心。台下的观众欢呼尖叫,他握紧手里的麦克风,笑得肆意张扬。
他也曾经闪闪发光。
半晌,易连禾张开唇瓣,对着空气,轻轻地,无声地说了一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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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述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二十个小时后了。
这长度堪比昏迷的一觉里,他居然没有做梦,什么都没有。他自己也觉得意外。
只是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恍惚。反复确认了时间年份,确定自己没再回到四年后,才又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再也不想过那样拿命工作的日子了。
所谓度假,当然还是在自己家里最舒服。
接下来的几天,谌述的生活简直像活在梦里——睡到自然醒,起来吃吃东西补补剧,午睡后运动完了冲个澡就再回到床上睡到新的一天开始。
这日子过的,美好到不太真实。
谌述抱着薯片窝在沙发里,一边看剧一边感慨,他这种废宅属性究竟是怎么在那样高强度的工作下坚持了好几年的?赶鸭子上架居然能激发出那么大的潜能?
一周后,他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老汤揪出去,参加了上一部电影的宣传活动。
谌述欣然答应。按时出现在准备室里,旁边的化妆师一边给他上妆一边赞叹皮肤真好。
立刻就有几个化妆师围过来问他用的保养品是什么牌子。
谌述想了想,真诚地回答:“不用那么麻烦,就睡觉。好好休息最重要。”
这些日子在家里一天睡十个小时,他皮肤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见,整个人都从内而外散发着神采,朝气蓬勃的跟个大学生似的。
虽然自己现在是个26岁的大龄少男,但在30岁的他眼里已经算是年轻人了。当然,他也不介意看起来更年轻一点。
周围几人听到他的回答都笑得有些无奈。这个圈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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