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殿熟悉的热度叫卫无忧浑身舒畅,体内真气运行畅快,她盘腿坐在丹房里,调息着最佳的状态以筑基。
只是她心绪难平,时而是己柳惨白的脸,时而是尉迟林等人杀人劫宝的狰狞,时而是边岳山群妖的惨死,时而是...
黑袍下,媚意天成的眼,赤色泪痣,月色如水,那具玲珑凸透的身体,卫无忧猛地睁开眼,额头布满细汗,心神大乱。
那原本逐渐稠密的真气,在丹田处骤然爆发,犹如七八把尖刀同时搅动,让毫无防备的她,脸色惨白,痛苦蜷缩着。
全身真气溃散,胡乱在经络里窜动,撞着要穴和经脉胀痛,卫无忧痛苦撑着坐起,两手捏诀,试图平复狂躁的真气,心中暗叹,第一次的筑基,失败了。
一切都得重来,光阴如水,岁月易逝,她把益气丹、洗髓丹都吃光了,还用丹房的地火,又炼出几炉丹药,悉数进了腹中,真气愈发稠密粘稠,已是大有从气态转化为液态的趋势。
只是手里那颗筑基丹,没有十足的把握,迟迟不敢用。
直到有日的闭目冥思,书中说,正道用邪法,邪法也是正,邪人用正法,正法也是邪;
可难道方尘子杀群妖,得妖丹,以对付杀人如麻的食谷,就是正吗?
若非正道相逼,食谷嗜血铸血魔剑,庇佑一方群妖,就是邪吗?
究竟何谓正,何谓邪?
谋财害命的尉迟林、舍命相护的白老虎、烹子献帝的易牙、杀尉迟林而救自己的璇玑。
天地阴阳,相生相克,有正就有邪,无正就无邪;
正邪之分,在势,得势者正,失势者邪;
正邪之分,在心,无念为正,有念生邪;
观正邪之道,不观之以目,观之以心;
卫无忧猛然睁眼,观之以心,不动外物,方成己善,以彰天下正。
想起墨风微指心口的动作,骤然茅塞顿开,修行,修的不是正道还是邪道,修的是心,凭心而处之,从自身的立场出发。
之前的她,因长久自卑导致的自傲,生怕做的不好,叫人耻笑,故有样学样,细观道中人的言行举止。熟读道籍、经书,在脑中反复记住,少年老成,却渐失本心。
忘了她这般年纪应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算是说错、做错,也算不得什么。
拘泥在固有的言行、道义,自然难以察觉本心;只有以心观天地,不因外物而迷失本心,方能以己善,以心观天地。
卫无忧心胸骤然开朗,她反复斟酌后,终是吞下了筑基丹,运功化开药力。
几个时辰后,卫无忧就感到丹田燃起一团火,真气逐渐沸腾、翻涌,如煮沸的糖水,水汽蒸腾,留下粘稠的糖液,顺着经脉遍布全身,深入骨髓。
长年呆在炼丹殿的卫无忧,对这种炙热习以为常,她刚松了口气,以为筑基丹药力温和,热流就化作难忍的奇痒,仿佛有无数的蚂蚁爬来钻去,当初被万蛊吞噬的感觉又来了,她的嘴都快咬破了,恨不得拿头撞墙。
这种痛痒持续了很久,才渐渐消退,大汗淋漓,全身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粘稠液体,散发着怪味,这应该就是她体内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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