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流解释道,「这药最令人不敢小看的地方,是它能很可怕的控制肌肤的强烈感觉。」他对这个药看起来感触极深,再一次用了「可怕」这个词,侃侃道,「被渗入药的肌肤,如果什么都不碰,就会痒到骨里,让人备受煎熬,但如果受到摩擦,哪怕是轻轻力道的触碰,又会彷彿万刃刺心一样的剧痛,这只是仅指身体普通部位而言。若是涂在那敏感的里面,更不得了,王子力气又大,只怕腰一挺,这男人就活活疼死了。所以,渗药后的肌肤,惟一能不痛苦的方法,就只有朝上面吹气,轻轻的吹气,不间断的吹上半个时辰。」
这匪夷所思的药性,把贺狄这狐狸都给弄愣了。
半天,王子殿下才喃喃出一句粗话,悻悻道,「这到底算什么鬼药?不碰也惨,碰了也惨,还要吹气,只有摇曳那毒女人才能想出这种玩死人的东西!」又表扬了空流一句,「观察得不错,连痒得入骨头都看出来了,想必被你抓来试药的那两个叫得很惨吧?」
「那两个一点事也没有,已经被属下重新丢回街上去了。」
空流说着,伸出两根指头。
两根红得离谱的指头。
空流苦笑,「属下不够小心,不知道摇曳夫人的药如此厉害,取药的时候直接捏了一颗药丸。结果沾了药粉,顿时渗入指尖肌肤,痒痛难当,比被戳了几十剑还令人痛苦,要不是身边有兄弟们拦着,属下差点就给折腾到拔剑自刎了,后来误打误撞试着往上面吹气,才缓了过来,大家吹了半个时辰,总算散了药性。。」
空流心有余悸,还给贺狄一个非常诚恳的建议,「王子取药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亲自用手去碰。用药的时候更需谨慎,药性实在太烈,就算要用,也不必用上整颗,捏着药丸在肌肤上蹭两下,就包管够任何人受得了。」
他实在不想把这可怕之极的药留在自己身上,一说完,立即双手奉上药瓶,顺便向贺狄怀里的子岩送上海盗难得的同情一眸。
贺狄接过药瓶,随手放在地毯上,把空流遣走。
他知道子岩一直在听空流绘声绘色说那媚药的可怕,故意摸着子岩稜角分明的脸庞问,「专使大人,空流说这个药会让最硬气的人都哭着求饶,你信不信?」
子岩凛然。
这话如果是从前听见,子岩一定不屑一顾。
可今天自己亲自尝过摇曳毒药的苦头,知道摇曳的毒名可不是随手捡来的,今天中毒时的那种痛苦,足以让自己恨不得一头撞死以求解脱。只要这媚药等级和今天的毒药等级相同,那等待着他的,显然就是另一个连他都害怕的炼狱了。
子岩冷冷咬着下唇,眸中却已忍不住有了惧意。
贺狄看在眼里,指尖逗着子岩紧张上下的喉结,邪笑着诱道,「不如快点求饶,免得受那种折磨,摇曳那女人的药真不是好玩的。好吧,本王子其实向来敬佩好汉,也不刁难你,就简单一句,嗯,贺狄殿下,求你饶了我吧。专使大人只要肯说这一句,我这三天内绝不对你使用此药。」
子岩本来身体状况就糟透了,此刻呼吸急促,胸口闷得发疼,听见贺狄的威胁,他微微睁开眼睛,视线下移,恰好透过贺狄的腋下瞅见地毯上那瓶恶毒的媚药。
如此折磨人的东西,与其说是媚药,不如说是刑药。
「想好了没有?」头顶上,传来贺狄的冷笑。
子岩看那色泽莹润的瓶身一眼,便觉得心寒一分,按空流的说法,只是不小心拿手指捏了一下药丸,都惨到了极点,如果被贺狄肆意用在自己身上,真不知会痛苦到何种程度。
子岩和容虎等人不同,他从小就是穷苦百姓出身,参军后得到大王赏识,练剑办事,处处谨慎刻苦,自问打熬出一身铮铮铁骨,只求报效大王,天下任何苦楚都难不倒他。
不料遇上贺狄这个魔王,不到一月,把他整得心惊胆战,好几次直想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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