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叔就著光,用混浊的眼睛打量瞳儿的脸色,「大王,大王又做恶梦了?」
瞳儿点点头,今日的睡觉不宁,使他往日神采飞扬的脸色失了几分血色,忽然用暴躁的语气道「那些御医个个都是白吃饭的,一点用也没有,开了这麼多安神方子,怎麼就不见一丁点的功效?本王还是夜夜恶梦,哼。如果今晚还做恶梦,本王一定要斩了姓楚的御医头儿。」
「大王,这万万不可。」章叔说了一句,慢吞吞地道:「那可是楚老将军的近亲侄儿,你如果杀了他,一定大大得罪楚老将军。」
瞳儿不耐烦地哼道,「我已经是大王了,还收拾不了一个老头?楚孝那个老不死的,年纪一大把,早就应该交出军权,回家吃饭去。偏偏还每天半死不活地过来上朝,本王派去军中的亲信将领,一个个被他明升暗降,手中根本没多少可指挥的军马。我看他根本是存心和本王作对!」眼中凶光顿闪。
「大王已经是大王了,还怕将来对付不了一个楚孝?」章叔对这个小主子是从小照顾到大的,不管瞳儿多麼怒气冲冲,他却依然慢条斯理地,缓缓道:「将来的事情,将来自然能办。现在大王却不可以和楚将军大臣们起冲突啊,万一容恬回师攻城,还要倚靠这些人去对付容恬呢。等对付了容恬,大王再对付他们也不迟,现在妄动干戈,对大王不利啊。」
也许是他慢悠悠的语调缓和了瞳儿的情绪,瞳儿静静听著他的话,也慢慢熄了火气,低头想了一会,叹道:「好,本王就先对付了容恬,再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狠辣之色掠过年轻的脸颊。
隔了一会,他又对章叔低声道「章叔,最近本王夜夜恶梦,心绪很乱,每天都梦见杀戮场面,容恬持剑向我刺来,一剑刺穿了心肺,居然还把心挑了出来,挂在剑上...........你觉得容恬会反攻西雷吗?若是反攻,他...又哪里兵马攻我这麼一个大国?」
他几乎是仰视著容恬长大的,甚至还跟著容恬学过一段日子剑术,对於容恬的本事非常清楚。
这个被他夺取了王位的前西雷王,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可怕,自从知道容恬未死之後,他未曾安稳过一天日子。
早知道当了大王也会这样日夜担惊受怕,处处受群臣羁绊,还不如从前可以肆意放纵的瞳公子,就不该听从那个姓余的家伙教唆,和鹿丹合谋捕捉凤鸣,谋取容恬的王位。
真是悔不当初。
他母亲是西雷公主,父亲又是瞳家人,货真价实的高贵算统。
从他懂事开始,家族中就已有人对他说,他这位公子,将来也是有机会继承西雷王位的。因为,他比西雷王宫中那位太子,实在是优秀太多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什麼是王位,什麼是继承权,但是有一句话他却记牢了--他比太子,要优秀得多。
太子?
安荷?
安荷哪能和他比?
安荷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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