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愚进门的时候,朕正张着手臂让刘瑾系金带。“陛下?”他似乎没料到他会看到什么。
朕点了点头。刘瑾扣上最后一块玉带钩,随即退下。“还是上次朕和你说的事。”朕简洁道,“朕许了王相一个上柱国。你尽快把诏拟了,回到兴京便公布。”
谢镜愚张了张嘴,却没出声,似乎猜出朕还没说完。
“此番回去,应当正好赶上冬至及元日的大朝会,并无其余事务。你稍作准备,年后朕会命你去尚书省。如此一来,永济渠之事你领去便理所当然;你也可趁此机会,好好向王相讨教一二。”
“陛下所嘱,臣自当尽心尽力。”谢镜愚恭恭敬敬地道。
朕对这态度还算满意。“很好。”
这会儿所有人都在打包行李、准备启程,谢镜愚却不怎么着急的样子。“臣还有一事不明。”
“说。”
“陛下要调臣去尚书省,那这中书省……”
虽然他话没说完,但朕知道他的意思——那些个中书舍人朕都用着不顺手,怎么办?“左右不过忍几月功夫。”朕冷哼,心道就算有新科进士也八成比不上谢镜愚,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谢镜愚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上前两步。
“怎么?”他这一下来得突然,朕不免有些警觉。
“刚刚刘内侍出去得急,把陛下的玉钩?忘记了。”谢镜愚指了指矮几。
朕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见到了朕那块龙形白玉。“不过一只玉佩,朕自己也能……”
后半部分朕没说完,因为谢镜愚已经跪了下来,把那块玉钩?仔仔细细地佩在朕的腰间金带上。而后,他露出了一个像是极其满意的笑容,行礼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相的性取向:陛下
第21章
归途一路无事。
十余日后,大队车马抵达兴京,朕远远就望见了城外浩浩荡荡的仪仗。主事的自然是严同复;为表隆重,朕的几个兄弟也全数身着朝服,站在队伍前头。他们自是依照辈分排列,但朕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排头的雍至,而是中间的雍蒙。
倒不是说雍蒙衣着不端,也不是说雍蒙礼仪不恭。事实上,他穿戴规规矩矩,举止也规规矩矩。然而有种人天生不会被湮没,雍蒙就属于这一种——
他的生母杨昭容,待字闺中时便是全兴京公认最美的女人。婀娜窈窕自不必说,更别提还饱读诗书,贤良淑德到堪当女诫中的模范。朕曾经听到流言说,若不是父皇母后伉俪情深,这龙椅上的人就得换一换了。
虽说是流言,倒也不完全空穴来风。雍蒙自小深受杨昭容教导,温文尔雅,书画双绝,堪称朕的诸位兄弟中一等一有才华的。至于容貌,有那么个倾国倾城的娘亲在,他想不长得好看都不行。
就算是朕也得坦白承认,雍蒙是第一个朕能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公子世无双”的人。实际上,谢镜愚还没到兴京时,百姓心目中的国都第一男神非他莫属。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见魏王误终身”?即便到如今,他的魏王府依旧是文人墨客竞相投效的无上之地。
若不是雍蒙不爱出门、素行低调,实在可以和谢镜愚打个南北对台。
朕早前便知道有好事之人如此希望,此时又见到他,也不能免俗地将两人比较了一番。最终结论么……一个是朕的四哥,一个是朕的臣子,身份地位本就有差别,没法放在一块儿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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