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脱口而出:“咦,那谁是杨子荣啊?”
众人一阵沉默,季临低头喝酒,夏桥望向远处的小河,杜俊华则翻弄起了炭火上的鸡翅膀,罗劲松抽出只烟默默点上。
最后还是楚向宁大咧咧地说:“杨子荣同志嘛,去接受劳动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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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山区的夜晚,虽然没什么灯火,但星星格外亮,密密麻麻布满夜空。
众人嬉闹过后,也都乏了,便搭起帐篷各自休息。帐篷都是双人的,季临与杜俊华一顶,楚向宁和罗劲松一顶,程榆则跟着夏桥。
程榆喝了不少酒,脸色绯红,往垫子上一摊便不想动了,脸上犹自挂着未尽的笑意。夏桥抱着膝盖看了会星空,而后起身准备出去。
程榆懒懒地问:“桥姐要干嘛啊?”
夏桥边往外走边答说:“去方便一下。”
程榆挣扎着起身:“外头这么黑,我陪你吧?”
夏桥回头摆摆手,轻笑一下:“你歇着吧,我……习惯一个人了。”
此刻罗劲松与楚向宁正并肩躺在黑暗里,这情景,让罗劲松想起了小学时候。
有好几次,玩得晚了,楚妈妈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就会打电话给罗爸爸报备一声,然后留他在家里过夜。他就和楚向安、杜俊华一起在小屋的地板上打地铺,也是这样在黑暗里并肩躺着,彼此诉说着烦恼、秘密、理想,直到昏昏睡去。
那时他和楚向安是同桌,虽然一个外向一个内向,一个好动一个好静,却难得的很是要好。楚向安的家与学校只隔着一条马路,中午都是回家吃饭。有次楚妈妈来接儿子,看到罗劲松一个人,便很热情地将他带回了家。只一次,罗劲松就彻底爱上了那个楚姓家庭,并打定主意自此赖在那了。
其实楚家的饭并没多好吃,甚至可以算是简陋了。当年罗劲松一天有五块钱伙食费,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普通人的月工资也不过一两百块,五块钱足够大鱼大肉地挥霍了。他爱上的,只是那种热闹、随意而又亲切的氛围。
罗劲松的妈妈死得早,爸爸又一直忙于生意,父子俩连正正经经坐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更别提关怀和谈心了。诸如他考试得了几分、在学校和同学是相处是否融洽、添了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问题,罗爸爸都无暇顾及。罗爸爸全部的要求,就只老实念书,健康长大,将来子承父业做好生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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