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弟还是御弟啊?怎么有种女儿国王和唐三胖子的赶脚呢!”
裴非瞪了我一眼,批评道:“别瞎说。金姐有男朋友!她男朋友脾气挺不好的……反正这话别再说了。”
我“啪”地立正:“遵命!”
我喊着口号要重新把裴非追到手。可惜落到实处却没有经验,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如大苍蝇一样,整日缩着头颈搓着前爪,死皮赖脸地围绕在白色便便裴非周围。
玩儿浪漫不是我的强项,送礼又摸不准脉门。只能打游击战、持久战。战略战术概括为:敌动我动,敌停我看,敌出我跟,敌跑我追。
裴非的课从下午开始,两点到十点,每天三堂。教油画、版画、国画、简笔画,反正教给外行,甭管精不精通,连半吊子雕塑也敢往上招呼。
他一般中午出门,先到那家无名咖啡馆吃午餐,然后上班。一天下来,连哄带骗地上完课,就跟着各路狐朋狗友、牛鬼蛇神满世界乱转,抽烟喝酒打架调情。不知以前我不在时,酒醉后神志不清的裴非是如何找到家的,反正我出现之后,他一旦喝挂了,就会有个把还能完整说话的小鬼儿打给我,让我这个所谓的“哥哥”赶过去,把裴非扛回家。
裴非清醒的时候,是绝不会主动找我的。对着我也总没什么话可说,大多是我问他答。喝懵了之后话就多了,会絮絮叨叨地抱怨我,从八百年前开始,一点一滴、一分一毫地掰扯。
他会没完没了地哀叹懊恼:“我真后悔,真后悔。你说我干嘛一时冲动退学了呢,说不定我可以保研的。我干嘛还要去告你哥,啊?你说我干嘛啊!和你俩安安分分过日子不就挺好嘛。我还参加什么比赛,啊?破比赛,算个jb啊。我给你说吧,我啊,把自己想得多了不起,其实我就是个屁。还什么什么大师,什么什么新秀。哎,我招谁不好,我去招许雁踪,我吃饱了撑的。我他妈就是吃饱了撑的!我干嘛要认识你!”
刚开始我都低眉顺眼地听着。听多了,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少不得反驳两句:“裴,咱能换点新鲜的不?能往前看不?”
裴非醉眼迷离地拿手指点我:“你看看,你看看,变脸比翻书还快。是谁说这个那个的,就是你啦认定啦改变啦,都谁啊!一转眼又说什么、什么错。没劲!许雁行你没劲!”
也有时候他醉过了头,脑子不好使,想不出数落我的话,就自己靠在车窗上生闷气。路上一颠簸,赶紧用手急拍仪表盘,我立马路边停车。车没靠稳他就赶紧冲出去,扶着电线杆大吐起来。我每每站在旁边耐心等着,并一下下帮他拍背。吐够了,脑子转得过来了,他再接着上车数落我。
有次我去旁边便利店帮他买水,回来的时候,他躺在路边光溜溜的人行道上睡着了,身体卷成一团,紧紧缩在衣服里,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
无奈之下,半拖半抱将他弄上车。喝醉的人,死沉。心里翻腾着,又气又笑又酸涩。想来这不是他第一次醉倒在凌晨的街头了。他可能酒气熏天,可能沾染呕吐的痕迹,可能招来路过行人的鄙夷侧目。丑陋吗?丢人吗?可是有谁知道,又有谁在乎呢?或许连他自己,都放弃了吧。
如果没人通知我去扛人,那基本有两种情况。要么裴非醉得不够干脆,要么就全军覆没了。通常这样的情形,我就在午夜过后自觉地出去搜寻。好在裴非们的行踪极有规律,惯常出没的只有那几处。
也有几次,他难得清醒,便不肯轻易受我摆布了。那天我逮着他时,他正站在包厢外的走廊上抽烟。看见我也不多加理睬。这时包厢的门打开,一个小光头冒了出来,晕晕乎乎地尖叫着:“来呀,裴裴,来呀。”
从门缝望进去,里面的男男女女都脚步踉跄、手舞足蹈着,满脸梦游样的迷幻神情。小光头的脸上也挂着游离的笑容,半张着嘴巴等裴非回复。裴非对着光头扬扬手里的烟,表示抽完再进去。小光头不依,伸出手要来拉裴非,却眼神恍惚,几次都抓空了。
即便我这等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也知道他们异常亢奋的嬉笑绝不止酒精的功效而已。我厌恶地将小光头推开,他一路跌进了包厢,还嘎嘎嘎鸭子样傻笑着。
看看裴非,脸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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