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空请教了些下半年的运势禁忌,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起身告辞了。主客前后脚步出院落,分手之际,严耀钦忽然想起些什么:“大师,我的花可能要开了……”
了空高深莫测地幽幽一笑,指着对面高耸入云、如刀削般陡峭的苍古峰说道:“严先生请看,这白岩峰与苍古峰,看上去近在咫尺,似乎纵身一跃,就可直达彼端。可若真是从这里出发,却不知要经过几起几落,多少级台阶,才能到达苍古峰顶啊……”
严耀钦一愣,不敢置信地猛然瞪起眼睛,思索片刻,忽又镇定地说道:“大师,不管什么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不都是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吗?”
了空点点头,但笑不语。
等到严耀钦走后,小徒弟摸着后脑勺凑了上来,不解地问:“师傅,刚刚严先生没来之前,你帮他卜的那一卦明明是说‘纵然身处风雷雨,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不是苦尽甘来、成功在即的意思吗?又哪里来的千山万水咫尺天涯呢?”
了空一撩袍袖,慢悠悠念道:“人生寂寞,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而已。”
小徒弟哭笑不得:“师傅喔,方丈大师说过,谎言妄语都是造口业,口业之过是要永远在恶道受‘苦口无量’的,出脱无期啊。
”
“呵呵呵……”了空捻须轻笑,“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丈大师也说了,最近城建署已经正式通知片瓦寺,从这白岩峰顶到对面的苍古峰之间要造一条观光索道,缆车来往,不过片刻功夫。”
说罢转身遁去,仙风道骨,衣抉飘飘。小徒弟看了看云海之中恍若仙境的苍古峰,挠头苦笑。
☆、那个男人
了空居士活了一大把年纪,每日在白岩峰顶与片瓦寺的得道高僧对弈参禅,通透世事天运,早已活成人精,归于化境,所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心思越发如孩童般纯真,也如孩童般贪玩起来了。
看一个年届不惑的强硬男人为了迟来的“初恋”而绞尽脑汁,百转千回,对他而言简直是一桩大大的乐事。
所谓天命不可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来是命,去是命,得失皆是命,生死轮回,恩怨纠葛,兜兜转转,尽是前世因果。儿子欠了老爸的业债,十几年辛苦总算还清了,至于那个“大的”欠了“小的”情债,恐怕还要再赔上一辈子。
居士也是电影爱好者,闲暇时和缺了两颗门牙的肥秃方丈躲在禅房里看dvd,知道什么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严耀钦果然被居士一句话吓得不轻,沿着盘山小路下山的途中,脑海中不断翻腾着那个双峰理论,思索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以至于要和阿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他不怕再花费更多的力气,更大的努力,只怕会因为什么自己也顾全不到的原因,再次与儿子分离。
按照原定行程,本应赶去公司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可是被老居士这样一戏弄,严耀钦心里没底了,总觉得不立刻见见卓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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