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叠声的“肥波,看,球球!”“波比,特大号牛骨!”“肥波!”“波比!”的叫喊中,小狗彻底抓狂,无所适从了。
看看自己的主人,再看看早已认定为二号主人的那个男人,他很郁闷地跑到树根底下,撅起屁股留下了一坨黄灿灿的狗屎,扬长而去。
如果严予行得了空闲,卓扬偶尔也会拉着他一起出门,好几次,有意无意与卓缘表姐凑在一起,使这两人间渐渐熟识了起来。
严予行与卓缘两个,骨子里都是简单直接的人,没什么心机。卓扬也不奢望他们成为朋友,只是同龄人之间,更容易找到话题。一旦有了交流,再发生矛盾的时候也更好沟通一些。就算无法靠两个孩子来解开家族间多年积怨,起码,不会在他们身上继续深入地交恶下去。
严耀钦看出卓扬的目的,明白他是为了两家人着想,虽然没有说什么支持的话,却也没有反对。毕竟,再与卓家斗下去,最难受的还是卓扬。
唯一令他不满的,是自己没办法参与其中。总是听两个儿子说去了哪里,搜罗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品尝到了什么口碑美食,在哪里拍到了漂亮的照片,却只能听听而已。
因为这点阴暗心理作祟,严先生假公济私地给大儿子安排了足量工作,刚好够他从早到晚在外面跑,今天飞美国,明天飞日本,后天飞台湾,就是没时间留在里岛喘口气。
借着这个空档,严耀钦总算能把小儿子占为己有了。出入就当司机,日常就做保姆,儿子无聊的时候拿起笔画画,他也主动请缨端坐在椅子上当模特。一幅素描要画上两三个小时,每每坐得他身上长虫,却不敢乱动。
更有甚者,哪怕稍稍流露出一点困意,小儿子也会毫不客气地发号司令说:“老严,眼睛睁大一点看,不然把你画成盲人!”
能赶走自己的儿子,却没办法赶走卓家的女儿。严予行不在,卓扬依旧三不五时和表姐保持着联络。严耀钦心里再多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从阿义身上下手,牢牢盯住儿子的动向。
越是讨厌什么,就越是被什么紧紧缠住。严耀钦傍晚回家的时候,路过多伦道,等红灯的间隙,正好看到卓扬姐弟在街边并肩而行,谈得很是投机。卓缘手里拿着个纸袋,交给卓扬,卓扬兴奋地朝里面看着,又是惊喜又是感激,干脆冲上去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表姐表弟之类,可是戏文里常常出现的鸳鸯配,卓缘与严予行同年,就算是以严予思的年纪来算,也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撑腰,真让人不得不防啊。
赶紧打给阿义,冷冷盘问:“少爷在做什么,怎么那么高兴?”
“啊?”阿义傻呆呆顿了片刻,警惕地转头四周张望,终于看到自己老板的车子堵在路口,立刻站得笔直小声汇报,“卓小姐帮小少爷找到了一套限量版的兵人模型,少爷很高兴……”
严耀钦啪嗒挂上了电话,面无表情。真是个臭小子,几只模型就把你搞定了?还玩什么当街拥抱!
☆、有血有肉
卓扬回家的时候,严耀钦好整以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捏报纸的手力道十足,边缘被抓得皱了起来,眼神一目十行扫过,几乎要摩擦出嘶嘶火花。
室内很安静,那些平日忙碌的工人或许都嗅出了危险气味,早早躲出老远。严耀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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