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祉道:“人都齐了,我与诸位引见。”经他介绍,贾宝玉才知道青袍者名祁庆,今年二十三,蓝袍者名施苹,今年二十五,两人俱是廪生。祁、施二人听贾宝玉的来历自然而然就想起前两年因贾珠之事而起的八卦来了,自然也知道了贾宝玉之父名政,说到学政“公正”的时候就改说“公道”了。只施苹眉目间有些恹恹的。
三人又赞贾宝玉“年少有为”,贾宝玉连连谦虚:“也是侥幸,进了场去,头一场还好,到了后头人闷得难受,几乎不记得都写了些什么了。”祁庆顺着贾宝玉的话往下说:“我也只记得两三成了。”又说起他记得的那个题目来,问:“贾兄这题是怎么答的?”贾宝玉心说成绩都出来了你才想起来对答案啊?依旧答了。施苹听到说试题,倒来了精神,继续与贾宝玉对起答案来。贾宝玉与他们说得口干舌燥,幸好是在茶馆里,端杯子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倒是刷锅水。赵祉一面给贾宝玉添茶还一面说:“这茶倒还使得。”贾宝玉几乎要喷出来。
说了一会儿话,四个人倒热络了起来,又说起去学官这会儿应该下朝回家了,该投贴去了。又说起给学官的礼物,贾宝玉带着书画,余下的三人家资不丰——在京里有钱有势的人家要么有荫封,要么直接捐监生去考举人——只有自己作的文章与两首诗。贾
53、宝玉中举如海病重 ...
宝玉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爪子,心道幸亏我也写了作业,便不提包袱里那幅米芾的字了。
见了学官,这是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已经微微发福了,倒是和颜悦色,四个人的文章也收了,问了几人的姓名年龄,又评了两句文章,最后鼓励了两句:“八月秋闱,老夫便听你们的好消息了。”四人又齐道不敢。这个学官贾宝玉是知道的,贾珠曾带着他拜访过,是林如海的同年,此时贾宝玉见他装作不识,便也老实不吭声,只跟着三个书生一道行礼,然后旁听而已。此时上首坐着的吴大人已经端起茶盏了,四个人便告辞出来。
出了门来,赵祉又要作东去吃酒。贾宝玉正好趁着叫锄药回家说一声的功夫顺便把带出来的字画给捎回去。三个成年男人席间还在拿捏着要在贾宝玉这个雏儿面前不要说“有辱斯文”的话,只叙一下同场之谊,又约今秋一同下场,以求再进一步。贾宝玉这顿酒吃得没滋没味,三个装腔作势的并不好看的男人,旁边一无管弦丝竹二无红袖添香,酒不好喝菜也不好吃= =看着酒菜,只能装作对他们的谈话感兴趣的样子,偶尔拣两筷子咽了,免得叫人说挑剔。
好容易熬过了这一场,回去又要了碗野鸡崽子汤、一碗碧粳米饭,配了个芙蓉豆腐,这才吃饱了。躺在床上倒真的思量起贾蔷的话来了,今日这三人已不算是“穷酸”了,赵祉请客饭菜已是不错了,却仍不合自己的胃口,这生活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老老实实读书做官真不能养家的。然而自己却不能不读书,真要是读书做官了,以后要怎么做,贾宝玉还真没想仔细了。真如所愿地分了家,日后自己如何生活它真是个大问题。想了半晌,依然无解,只能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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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便不往家学里去,自己在书房里写了一回字收收心。等心静了,又开始温习《四书集注》,看了没几页,贾政的小厮过来道:“二爷,老爷叫你过去呢。”贾宝玉奇道:“这会子老爷有什么事用着叫我?”小厮道:“是来人了,是前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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