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做越爱作者:晓暴
第10节
蓝汧陌说着，身体忽然往下沉了几分。言清菡感觉到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这明显不是属于对方的体重。在记忆中，这个女人明明轻的那样过分。自己可以轻松的把她打横抱起，就像抱着一只小猫那样简单。“好，我先出去，然后再拉你出来，好吗？”思前想后，言清菡还是同意了蓝汧陌的建议。她明白，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们两个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救援。
言清菡挪动着身体朝车外前行，因为是车头撞在护栏上，所以车门的位置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只是有些扭曲而已。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可以打开车门的按钮，这时，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在自己后背上，起初只是一点点，到后来却是越来越多，就好比坏掉的水阀一般。
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大脑漫延至全身，最后波及心脏。言清菡的身体因为惧怕而不住的颤抖着，好比即将破烂的筛子，随便一碰就会碎掉。车厢里安静而空旷，就只能听到咔咔作响的噪音。言清菡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害怕无助的时候，此时此刻，眼前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蓝汧陌究竟伤在哪里，受了多重的伤。
“小陌，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言清菡焦急而慌张的问道，回答她的仍旧是一片沉默。仅剩的冷静在此时消失殆尽，言清菡停止找按钮的动作，以极轻的力道在蓝汧陌身上摸索着，在发现对方还有体温和心跳之后，她的呼吸才跟着恢复正常。
“清菡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出事。你放心的去做你自己的事，快一些。”因为，我就要撑不住了。
“好，蓝汧陌，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
“恩。”
得到蓝汧陌的回应，言清菡凭着记忆去搜寻打开车门的按钮。在找到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按着。然而，不论她用多大的力气去按那个按钮，车门却是迟迟不肯打开。言清菡心里一沉，开始用手去推车门。她顾不得手掌会被划伤，也不在乎那些疼痛。她只知道，蓝汧陌的伤似乎很重，需要马上救治。
“小陌，你再撑一下。”言清菡说着，徒手去敲击车门上的玻璃。听着那一声声闷响，蓝汧陌咬紧了牙关，将逐渐弯曲的手臂撑起来。随着动作，她能听到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抗议，仿佛拉到极限的皮筋，随时都可能会断掉。
“清菡，你不要用手用我的手机，它没电了，留着也没用。”蓝汧陌微微抬起身，让言清菡把手机拿出来。比起人的血肉之躯，机器终究是坚硬的。只几下的功夫，那面本来坚固的玻璃就出现了裂纹，而手机的屏幕也因为这样的撞击而碎裂开来。
言清菡继续敲击着玻璃，她感觉蓝汧陌的身子渐渐压了下来。而对方的喘息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心里的焦急让言清菡加快了速度，她知道，每过一秒，蓝汧陌的情况就会糟糕一分。她们，是在和时间抢命！
听着手机和玻璃相撞的声音，明明很响，却让自己越来越困，意识飘的越来越远。如果不是有那份意志在支撑，蓝汧陌知道她很可能早就会倒下去。她不清楚自己伤的有多重，亦或是伤在哪里。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她现在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保护言清菡，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在外人看来，言清菡高贵，优雅，是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天之骄女。可是对于自己来说，言清菡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需要被呵护，需要被关怀，需要你每天嘘寒问暖，也需要你在每个夜里抱着她一起入睡。
她的野心很小，想要的不多。也许，只要你为她做顿可口的饭菜，她就会很高兴。这样一个女人，叫做言清菡。她是自己的清菡，也是她蓝汧陌决定倾尽全部去爱的人。
蓝汧陌很庆幸潇湘阁的那次相逢，如果不是遇见言清菡，自己很可能还像是以前那样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倚靠着伤害自己来换取星星点点的存在感。会落魄到如斯地步，都是她曾经爱过的女人带给她的。那个人是世上最完美的骗子，她骗走自己的心，自己的爱情，健康，笑容。现在，这个叫言清菡的女人却将这一切统统还给了自己。
如果可以，蓝汧陌愿意用生命去换这个女人的平安。
“咳咳”嘴里的腥味越来越重，从喉咙处不停向上翻涌的鲜血让蓝汧陌忍不住轻咳出声。她很庆幸这里的路灯已经坏掉了，否则，自己这么丑的模样就会被清菡看到。那样，可是非常影响形象的。
“好了，小陌，可以出去了。”这时，听到言清菡这样和自己说，蓝汧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想把身子再抬起来一点，可是颤抖的双手已经不受她的使唤。尤其是左手，早已经没了知觉。
“清菡你你先出去。”蓝汧陌说着，声音已经小到不行。她能感觉到，哪怕只是说出这几个字，自己仅剩的那点力气都要跟着被抽走了。发现双眼可以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蓝汧陌咬住下唇，迫使自己去看清言清菡的模样。
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小陌，我先出去，然后再拉你出来。”言清菡说完，慢慢朝窗外爬去。她顾不得身体会被玻璃的碎片划伤，双手一用力便翻了出去。当后背与地面接触，玻璃的碎渣嵌入肉里，剧痛让言清菡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只是她顾不得检查自己的状况，甚至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急忙从外面把前后的车门打开，将自己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借着灯光去看蓝汧陌的状况。
当那辆残破不堪的车映入眼帘，颤抖的双手已经无力再拿住手机，只能由着它摔在地上。言清菡愣愣的站在车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蓝汧陌会吐那么多血，为什么她一个劲的让自己先爬出去。更明白这该死的角落为什么没有路灯！而这个向来都很轻的人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那么重！
路灯坏掉了，压在车上，如果蓝汧陌不撑着它，她们两个都会被压死！
“小陌，我拉你出来！我现在就拉你出来！”言清菡说着，用双手捧起蓝汧陌满是鲜血的脸。对方的瞳孔已经涣散到不像样子，眼白的地方因为用力过度而布满血丝。那瘦弱的身体正剧烈的颤抖着，整只右手的青筋高高暴起，皮肤被鲜血生生染成了暗红色。
这个人，可能早就没了清醒的意识，完全是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
“清菡你出去了？真好这样，我就可以休息了”蓝汧陌说着，整个人朝车座上倒去。看着她下意识朝自己伸过来的手，言清菡死死握住，企图把她拉出来。
“蓝汧陌，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过你会没事的！蓝汧陌，你给我撑下去！”言清菡声嘶力竭的吼道，她的嗓子因为喊得太大声而沙哑不堪。然而，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这微弱的声音根本无法拯救对方。
“我记得，只是那是我作为喜欢你的蓝汧陌而说的话。可是，现在我我不喜欢清菡了呢。所以，就不用遵守那个诺言了”
“小陌，求你”眼眶渐渐变得潮湿不堪，就连视线也莫名其妙的模糊起来。言清菡弯着身子站在那里，她飞快的摇着头，紧攥着蓝汧陌的手不肯放开。
“呐清菡我不喜欢你了。”
所以，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上好，又一次来到晓暴的话唠话唠我最大栏目，我知道大家一定每天都在翘首企盼着奴家的小绿字。我在想，当我某一天的小绿字变少之后，我真的很怕大家会各种的不习惯，就好像是跟了好几十年的大姨妈忽然离开一样！
那么，这章，晓暴果断的琼瑶了。之前有说过，一个人，她可以在和你上床的时候说爱你，也可以在和你结婚的时候说爱你。然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可以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告诉你，她不爱你。
言言被弄哭了，可想而知我家小蓝蓝得多心疼，大家应该能想到蓝蓝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有个隐藏的含义。我不喜欢你了，等于，我爱你。诶总之，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也不想虐蓝蓝的，只是她太欠虐了，所以我一个没忍住就当然，言言我会在之后也跟着一起虐的，大家放心╮(╯▽╰)╭
另外，关于路灯的问题，我有百度过。路灯根据不同地区的位置，以及质量，重量是不等的。这个路灯是直接连着灯头砸下去，加上冲击力以及她本身的重量，对于不过百的蓝蓝来说绝对是压力颇大。
那么，下章的的所有人又会出来了哦。不只有凌老板几个，还有神马外公之类的大boss哦。咳咳，既然这章的气氛如此凝重，来个小小的小剧场吧。
晓暴：咕咕，你说，为什么我一写到虐，就会各种兴奋呢？
众人：还用问吗？这证明了你是个yd的抖啊喂！
咕咕：喵！喵喵！（翻译：给我吃小薇薇我就告诉你。）
晓暴：咕咕，你酱紫勾搭凌老板，真的好吗？她正在被染姐姐追杀。
咕咕：喵！喵喵喵！！！（翻译：小薇薇上次咬掉了我的屁屁毛，我也要咬掉她的屁屁毛）
晓暴：靖颜姐，麻烦过来一下。你床上，有没有什么毛之类的，快还给咕咕一根。
内涵小剧场，你们懂得！纯洁的孩子没看懂也不许来问我。哈哈，另外呢，最近闲着无聊，一直都在找咕咕的图，上次找的那些总感觉不够猥琐。于是，在大家强烈要求之后，晓暴p了一张图，虽然毛色和眼睛色不太一样，但是猥琐的程度，绝对是对等哦。咳咳，配这个图的话是
蓝蓝：咕咕，把我的小吸盘还给我！把言言的小内内脱下来！
咕咕：喵！！！喵喵！（翻译：小吸盘是咕咕的！小内内也是咕咕的！）
☆、第55章
凌晨3点的医院寂静且空荡,导致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越发清脆响亮。坐在急诊室门口，言清菡呆愣的看着手机。忽然，肩膀被人用手紧紧按住。那力道很大，让她满是伤口的后背隐隐作痛。言清菡却并不反抗，只是抬眼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凌薇。
“她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听着对方朝自己抛来的问题，言清菡动了动嘴唇,却是发不出丁点声音。有没有生命危险？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回答凌薇？
闭上眼睛，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刚才那揪心的一幕幕场景。在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之后,管家很快就带着言家的人和救护车赶了过来。言清菡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样一种形象，她只记得自己像是疯了一样的让那些人把路灯搬开，叫救护车过来把蓝汧陌送去医院。
一路上,言清菡紧紧握着蓝汧陌冰凉的手不肯放开。好像她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化成一缕烟雾消散在空气中。车里的灯光很亮，使得蓝汧陌脸上的鲜血更加骇人。哪怕是在昏迷中，她仍然不住的往外呕血，身上洁白的衬衣和床单被生生染成了红色。
在打针的时候，护士见蓝汧陌右手都是血，便想要摘掉蓝汧陌左手的手套，幸好言清菡及时发现，制止了她的动作。她知道，这个女人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自己发现她的秘密。所以，言清菡愿意继续等下去，等到蓝汧陌主动向自己坦白的那一天。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眼见蓝汧陌被推进急救室，言清菡的感觉就如同对方在飞机场所说的那样。望着恋人转身离开，而自己只能无能为力站在原地，无法挽留，更无法制止。这不是用失落或难过就可以形容的感受，而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无力感。
当所有的勇气随着力气消失殆尽，言清菡任由医护人员带她去处理伤口，紧接着又重新走回到急救室门口。她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可以做到为你而死？如果在以前听到这种问题，言清菡只会觉得这是痴人说梦。可是，当她真正遇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只有深深的心疼。
那盏路灯那么重，蓝汧陌究竟要用多少力气才能撑住它？那个女人明明已经累到连呼吸都在颤抖了，却还是怕自己担心而瞒着她不说出来。想到蓝汧陌被救出来的模样，言清菡只觉得心里抽疼的难受，鼻子也酸的不像样子。
自己，怎么值得蓝汧陌如此对待？
“对不起，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言清菡轻声回道，看着凌薇焦急的表情，她只觉得愧疚不已。很明显，这次的事故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其目标就是自己。如果不是蓝汧陌救了她，她很可能已经被路灯生生砸死了。
“言清菡，你开什么玩笑？她的情况怎么样，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就是为了救你，才会变成这样！”凌薇朝言清菡大吼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看着她好似要吃人的模样，一同赶来的谢霜霜和左靖颜急忙拉住她，生怕这人发起疯来对言清菡动手。
“凌薇，你发什么疯！会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看到。就算要怪，也应该要怪对那辆车动手脚的人，你和言言闹什么！”谢霜霜不满的说道，她就是讨厌凌薇这个冲动的性子。既然你厉害，那就去找幕后黑手啊，对着言清菡发什么脾气！？
“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辆车是谁动的手脚，我自然会查出来。不管是谁，他死定了！”凌薇说完，瘫坐到椅子上，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只是还没等她抽一口，很快就有护士赶过来，极有礼貌的告诉她，这里禁止吸烟。
“擦，老娘都要烦死了，居然还不让我抽烟！”凌薇低声骂道，十分难受的用手抓着头。这时，她感觉肩膀一沉，抬起头，竟然是左靖颜站在自己身边。“有事吗？”凌薇不自在的扭过身，偷偷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她并不想让左靖颜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真是非常影响形象。
“去外面抽吧，我陪你。”淡淡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紧接着，自己的手便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那只手很暖，很滑，就像棉花糖，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捏几下。凌薇愣愣的跟着左靖颜走了出去，她不会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像她平时最鄙视的花痴。
两个人一齐走出医院，站在门口的草坪上，凌薇不管裤子会不会被弄脏，也不怕路人看到，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到地上。她看着站在那里的左靖颜，想也没想就脱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铺在一旁。“喂，过来坐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凌薇说着，拍了拍她铺在地上的衣服。她们两人在离开酒店之后并没有去医院，而是一同去了凌薇的家里。两个人本来就算不上朋友，关系更是处于一种威胁和被威胁的尴尬境地。想到凌薇对自己的心思，再看看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家。左靖颜只觉得自己是狼入虎口，进来容易出去难。
坐在沙发上，左靖颜故作淡定的喝着茶水，心里早已经像浆糊一样搅成一团。她知道凌薇学过一些功夫，也知道她的力气很大。如果这个人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她恐怕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颜颜，我们先看看电影，然后再一起洗澡睡觉好不好？”这时候，凌薇忽然凑过来说道。听着她把一起那两个字咬的极重，左靖颜在心里暗叫不好，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准备抬脚走人。
“很抱歉，凌小姐，我今天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左靖颜说着，朝门口走去，只是当她拧动门把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把手怎么拧都不动分毫，上面还有类似于输入密码的系统。
“颜颜，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我输入密码，这扇门是打不开的。”不知在何时，凌薇已经来到她的身后。看着对方满眼的暧昧，左靖颜沉下脸色，用双手环抱在胸前。这个动作看似强势，其实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看着左靖颜略显恼怒的表情，凌薇并不说话，只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凌小姐，我答应陪你看电影，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与看电影无关的事情。”左靖颜说完，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比起洗澡睡觉，她自然会选择看电影这种危险系数较小的事来做。
为了防止凌薇放一些奇奇怪怪的片子，左靖颜特意选了一部讲述历史的片子来放。两个人看着看着，不知是谁先闭了眼，又是谁先抱了谁。总之是有床不睡，在沙发上直接睡了过去。没过多久，当两人睡得正香时，言家的管家打来电话。告诉她们，蓝汧陌和言清菡出了车祸。
“你倒是大方，几万块的衣服就这样铺在地上。”坐在凌薇身边，左靖颜轻声说道。她觉得今晚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很奇妙的一个夜晚。在遇到凌薇之后，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和这个人如此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甚至是抱着彼此睡在沙发上。想到自己刚才在对方的怀里睡得那么沉，左靖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和你比起来，几万块连个屁都不是。”女人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动物，虽然凌薇的话有些粗俗，听起来却是诚恳无比。看着她侧在一边的脸，纵然灯光很暗，左靖颜还是能瞥见那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想哭就哭吧，别忍着。”左靖颜说着，轻轻拍了拍凌薇的肩膀。感觉到后者的颤抖，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痒痒的难受，就好像有只小虫子在上面咬了一口。
“他妈的，你说蓝汧陌那个蠢货怎么会干出这么蠢的事？老娘平时给她一万块让她帮忙搬个桌子她都不干，这次居然帮言清菡那个女人抗路灯。我草，那玩意那么沉，她居然真的给扛了起来。你说她是不是犯贱！我居然还在这里为她难过伤心，我他妈更是犯贱！”
凌薇将左靖颜搂进怀里破口大骂着，听着那些似是责备，实则是担忧的话语，左靖颜露出一抹浅笑，伸手回抱住凌薇。“放心，她会没事的。”这并不是一句普通的安慰或是期望，而是坚定的信念。左靖颜并不认为蓝汧陌是个短命的人，同时，她也不希望凌薇再继续难过下去。
“嗯，我也相信她会没事的，如果那个死女人敢有事，我绝对要把她干过的蠢事全部告诉言清菡，让她死了都要被嘲笑。”
“呵你倒是坏心了。不过，这么做倒也符合你的性格，坏的彻底。”左靖颜说完，慢慢闭上双眼。
她的身体很累，却也比不上长年累积的心累。她带着虚伪的面具太久，也紧绷了太久。做艺人，她每天都要面对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要面对娱乐圈里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发觉自己能承担的事也越来越少。
在左靖颜的印象中，凌薇就是那种靠着父母的钱去到处惹祸的富二代。可是在深入接触的这几天，她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坏。她坦诚的告诉自己，她是黑社会。她杀人，贩毒，无恶不作，却从不会违背自己的信仰和真心。
她每天都会跑来剧组骚扰自己，看上去是令人厌恶的行为，却处处透着细心和关切。她会在自己渴的时候送水过来，会每天给自己带去可口的饭菜，更会在自己觉得疲惫的时候来烦自己，让她忘记那些令人难过的往事。
看着凌薇的模样，左靖颜总会想起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儿。这些年来，她只要有一些钱就会找私家侦探去打探女儿的行踪。可是整整十多年过去，那个孩子却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在整个x市销声匿迹，寻不到丁点行踪。
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应该是和凌薇差不多大小。如果把对方当做女儿来看待，似乎也不是那么烦人了。左靖颜这样想着，只是她并没有发觉，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把凌薇当成女儿来看待。
“言言，你身上也有伤，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就好。”望着在楼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谢霜霜转过身，对言清菡说道。凌薇心疼蓝汧陌，她也心疼言清菡。这个一向都那么优秀那么完美的女人，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小霜，没关系，就让我守着吧，我想在她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她。”言清菡说着，用手撑着发疼的头。这时，走廊又一次传来脚步声，两个人同时抬头朝走廊口望去，在看到来人之后心里都是一沉。
那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纵然头上的银丝早已经多过黑发，面容却依然不见太多衰老的迹象。他拄着龙头拐杖款款而来，如猎豹一般的黑眸冷漠的扫过急救室，最后落在言清菡身上。
“外公，你怎么来了？”毫无疑问，这个老人正是闻讯赶来的莫霖。言清菡站起来，看着对方极其不好的脸色，轻声问候道。
“我听说你出了事，就赶来了。你看看你，都伤成这样，怎么不去休息？陈院长，麻烦你带我们家言言去休息。”
“是是是，莫首长，我现在就带言小姐去休息。”被称作陈院长的男人十分狗腿的说着，言清菡刚想出口拒绝，急救室的门却在此时猛的被打开。紧接着，躺在病床上的蓝汧陌被推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言清菡顾不得和莫霖说话，而是直接跑去蓝汧陌的主治医生面前。“患者因为长时间被重物压迫而导致内出血，背部的肩胛骨有轻微断裂的迹象。现在已经帮她止住血，但病人的身体因为长期贫血和营养不良会十分虚弱，可能要很久之后才能醒来。”
听医生说完，言清菡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摸着蓝汧陌惨白的脸，心疼的替她把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小陌，你没事了。”
☆、第56章
药水保持着均衡的速度慢慢滴落,顺着透明的管子注入进床上人的体内。轻轻握住对方依旧冰凉的手，言清菡看着蓝汧陌皱起的眉头，用手指轻轻抚弄着。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替这人承担一部分痛苦，至少，让她可以不要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
“言言。”就在言清菡专注的看蓝汧陌时,莫霖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言清菡回过身就见对方正盯着蓝汧陌来回打量，眼中充满了探究和琢磨。这样的视线让言清菡有些不舒服,她并不喜欢莫霖这样看着蓝汧陌，毕竟,后者还受伤昏迷在医院里。
“外公，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出去说。”言清菡说完,起身将蓝汧陌身上的棉被盖好，跟着莫霖去到走廊。“外公，很抱歉，让你这么晚的跑来医院看我，是清菡影响你休息了。”言清菡低着头轻声说道，见她包着纱布的头还有手臂，莫霖侥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在看到她这副模样之后消失全无。
“关于车祸的事，你有什么看法？”莫霖示意言清菡坐下，开口问道。“外公，这次的车祸，我已经找人去着手调查。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次车祸绝对是人为所致，而对方的目标正是我。”
“呵呵”听了言清菡的推断，莫霖笑出声来，继而抬头望向蓝汧陌的病房。“言言，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天真？你凭什么认为那些人的目标就一定是你，而不是她呢？”莫霖说着，用拐杖指了指蓝汧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外公，小陌的身份很普通，我不认为会有人花这么大的手笔去伤害她。清菡记得，在上一次家宴上，大舅似乎对我很不满，我认为”
“够了！言言！我决不允许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的意思是，我的儿子，你的亲生大舅，仅仅为了一次口角就要杀害你？”莫霖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不好，本来淡漠的眼里也渐渐有了一丝怒意。
“外公，清菡并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外公不要见怪。只是，我依然确信，车祸想要伤害的目标是我，而不是小陌。毕竟，这是我的车。”
“言言，你一向都很优秀，做什么也从来不需要长辈去指点。只是，这次，我不得不管一管你，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吗？”
“外公的话，清菡从不敢忘。”
“既然你不敢忘，为什么还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你喜欢玩女人，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你是言清菡，是我莫霖的孙女。你的人生，绝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污点，你明白吗？”
“清菡明白。”言清菡低声回道，却在身后攥紧了拳头。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向来疼爱自己的外公是这么陌生。难道，自己玩玩就可以，认真却不行？这种行为和那些纨绔的公子哥又有什么区别？谁说不认真，就不会有污点？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好了，我今天就说这么多。刚才管家打电话告诉我，他在车祸现场的附近找到一只猫，有可能是那个女人的。”
“嗯，很有可能是小陌的猫，可以麻烦外公让管家送来医院吗？我会让她的朋友带回去收养几天。”
“他稍后会过来，我就先走了。你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也应该留院观察几天。这几天我会让张姨过来照顾你，公司那边我会替你照看一下。最后，我要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对待玩物，不要太过认真。在没有了解对方全部的情况之前，还是少说什么爱字。”
莫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医院，看他慢慢消失的背影，言清菡皱了皱眉头，重新回到蓝汧陌所在的病房里。推开房门，床上那人依旧安稳的沉睡着，并没任何要苏醒的迹象。言清菡现在的心理是矛盾的，她一方面希望蓝汧陌能够尽快醒来，却又希望她能够多睡一会。
轻轻拉开椅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噪音。言清菡坐在上面，极其认真的看着蓝汧陌，眼中闪现出遮盖不住的温柔。这人睡着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却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苍白。那具消瘦的身体掩藏在棉被之下，其中是缠满绷带的身体，还有那只戴着黑皮手套的左手。
送蓝汧陌进入手术室之前，言清菡曾经提醒过护士，如果手术需要要摘掉她的手套，请在手术结束后替她重新戴回去。在医院呆了这么久，护士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有特殊要求的病患，可像言清菡这样奇怪的，却还是第一次看见。纵然心里有很多疑惑，小护士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言清菡也清楚，自己这样的做法的确很奇怪。但是，作为了解蓝汧陌的恋人，她还是这样做了。她明白，蓝汧陌的秘密都应该和那只左手有关。从相识到现在，无论任何时候，对方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将左手暴露出来。
记忆回到两个人初次相拥而眠，一同起来的早上。时至今日，言清菡还清楚的记得蓝汧陌说过的每句话，她说：“关于我的事，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全部告诉你。那个时候，你将会得到我的全部，我的一切一切。不只是身体，还有心脏和灵魂。”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自己起了接近蓝汧陌的心思，对她有了求知欲和好奇。言清菡曾经不厚道的想过，如果那天来得很晚，或根本不会到来，自己该怎么办。可是，在今晚的车祸之后，这样的心思也早就随着蓝汧陌的所作所为而烟消云散，不留一点痕迹。
蓝汧陌，是真的很喜欢自己。也许，用喜欢去形容已经远远不够了。她温柔体贴，懂得自己所有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她从不会逼迫自己做任何不喜欢的事，哪怕受了委屈也从不说出口。她愿意为了自己去承受常人所不能忍耐的痛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摸着蓝汧陌冰凉的脸，言清菡渐渐勾起嘴角。关于蓝汧陌背后的故事，她已经不再那么急着去知道了。反正，自己还有一生的时间去等待。总有一天，她的小陌会对她坦白。
“傻女孩，下遇到这种危险的事，不要再这样做了。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躺在这里，我心里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你不会傻傻的认为，只要保护好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吧？蓝汧陌，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和你自己。”
“你之前说不喜欢我了，我会当做玩笑。等你醒过来，我倒是要好好罚你一罚。既然是你先过来招惹我，又让我这么喜欢你，你就绝不可以先一步从我的世界离开。小陌，快点好起来，你总这么躺着，我会很担心，很心疼。”
言清菡说完，在蓝汧陌的脸旁落下一吻。折腾了一天，她也有些乏了。虽然这间病房设有家属陪同的小床，但言清菡却不舍得离蓝汧陌那么远。她将双手交叠在蓝汧陌床边，就这样守着她沉沉睡去。
看着两人安静的睡在一起，站在外面的谢霜霜还有凌薇和左靖颜都不想进去打扰她们。只好先行回去，等明天早上再过来看她们。
这一觉，言清菡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整个夜晚都在做噩梦。她本来就是个认床的人，再加上身体的伤痛和车祸的阴影。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在梦里看见蓝汧陌满身是血的样子。那个人用尽全部力气和生命去保护自己，最终，却永远离开了她。
在梦中的蓝汧陌瘫软在自己怀里，她对自己说，不再喜欢自己，让自己忘记她。言清菡忘了她是不是有哭，只知道对方的模样越来也朦胧，最后全部都淹没在白色的气泡中。她大声叫喊着让蓝汧陌不要离开，明明是在梦中发生的事，却是那么真实，那么让人信服。
“小陌别走别离开我。”
“清菡，我在”
沙哑的声音虚弱异常，却生生把陷入梦魇中的言清菡给叫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躺在床上正对自己浅笑的蓝汧陌，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你醒了。”言清菡说着，按响了病床上的铃声。
“呵呵我本来不想醒的，可是听到清菡那么凄惨的叫我，我就被吓醒了。小笨蛋，哭什么呢？”蓝汧陌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拉伤了肌肉，她想帮言清菡擦干眼泪，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根本没办法抬起来，甚至连点知觉都没有。这样的发现，让她有些沮丧。
“怎么呢？”见蓝汧陌骤然变暗的眸子，言清菡轻声问道。
“我想摸摸清菡的脸，可是，办不到。”蓝汧陌撅起小嘴，分外委屈的说。
“没关系，我帮你。”
言清菡说完，拉过蓝汧陌的右手按在自己脸上。感到那只手正不受控制的发颤，她心疼的用脸颊在上面蹭着，一时间有些舍不得放开。“清菡，我最近成了坏蛋，经常把你惹哭，你会不会怪我？”蓝汧陌笑着问道，表面上是在愧疚，实则是在嘲笑言情哭鼻子。
“我当然怪你，如果不是你逞强去救我，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害我这么担心，我又怎么会哭？”被蓝汧陌调侃，言清菡不好意思的自己动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对于自己被噩梦吓哭的事，她也有些窘迫。
从小到大，如果不算婴儿时期，言清菡哭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第一次就是在她7岁的时候，因为家教故意为难她而给她出了一道小学六年级的奥数题。结果小小的言清菡没答出来，才会委屈的哇哇大哭。
除此以外，就是在言清菡十岁的时候送父母去外国。那一次，她躲在机场的卫生间里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甚至为了不让父母发现自己在哭，强忍着不去送他们，直到两人离开才顶着一双核桃眼出来。
在言清菡的印象中，自己就只哭过这两次。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蓝汧陌的事在一天之内哭了两次。想到自己已经28岁却还在恋人的面前哭鼻子，言清菡越发觉得不好意思，白皙的脸蛋直接烧成了红色。
“呵呵，清菡又害羞了。其实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大男人都有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我家小清菡哭一哭又能怎样？再说，你哭起来的样子，和平时笑起来的样子一样好看呢。清菡想哭就哭，谁要是敢说一句，我就帮清菡咬她。”
“好了，不许再乱贫了。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找人开始仔细调查。另外，走失的咕咕也找了回来，等下管家就会送来。”言清菡说着，拿起旁边带着吸管的杯子让蓝汧陌喝水。见后者鼓着一张小脸的可爱模样，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清菡，咕咕真是个坏孩子，看两个妈妈出车祸，居然先自己逃跑了而不过来救我们。”
“这也不能怪它，它毕竟是只猫，可能早就被吓坏了。而且，哪里有两个妈妈呢？你之前，不是说过不喜欢我了吗？”很显然，言清菡格外在意蓝汧陌那句话。瞥见她不满的表情，蓝汧陌笑了笑，示意她凑过来。
“清菡过来，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嗯，你说吧。”言清菡并没有察觉到蓝汧陌眼里的笑意，而是听话的将耳朵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