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费周章了,”殷承凛转头看向殷墨白,低声道,“没有了。”
“你说什么?”
殷墨白目光射向他,眼中似乎烧着一团火,本该烫得人心焦,可殷承凛却无动于衷,只是淡淡道:“我说,那孽种,没有了。”
“孽种?”殷墨白死死盯着他,气极而笑,道,“好!好一个孽种!”
“兄弟相奸,本就违背天道人伦,更何况是那本不该结的果,还是让它早早落了便是。”
殷墨白终于变了脸色,露出一种极为颓丧的衰败来。他摇摇晃晃地靠近着自己的皇兄,指着对方,哑声道:“朕本以为,朕已是这皇家中最为冷心冷意之人。可朕万万没想到,皇兄你竟然这般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弃之不顾,甚至将他亲手杀死!”
殷承凛闻言,忽然冷笑道:“我狠心?殷墨白,我告诉你,这世间所有人,皆可以怨我,骂我,负我,可唯有你殷墨白,没有资格说我狠心!”话落,他似乎是有些受不住那痛楚,低声呼痛了两句,才隐忍着痛意,继续道:“我落得这般境地,虽是我技不如人,可后来那些事情,你殷墨白难辞其咎!有这孩子本非我意,更何况若他出世,难道要我告诉他,他是兄弟相奸生下来的孽种吗?殷墨白,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有意,可身为男人,身为你的兄长,我受不起你这份意,也承不起你这份情。我也不知,我上辈子究竟是犯了何种过错,这上天才惩罚我,让我生在这皇家,让我遇见了你……”
殷墨白微怔,又忆起这段时间对方的柔顺,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道:“原来皇兄前些日子,也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是朕糊涂了,竟也未曾看出,皇兄心中真正所想……”
殷承凛别过脸去,不看那男人,可不知为何,他却也觉得双目有些湿润。他闭了眼,才轻声道:“殷墨白,算我求你了,放了我,或者,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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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一章:一波未平
泰昌殿内充溢着中药的味道。茵兰端着一碗黑色汤药,一边翻搅着银勺,一边吹着气,蹲在龙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这汤药递到龙床上那人的面前。
她近些日子似乎清减了些,皱着眉,显出一副忧愁的模样,轻声劝道:“公子,您就把这药喝了罢。”
殷承凛眼角动了动,却没接过那碗汤药,只是道:“你放那儿便是,我待会儿再喝也是一样的。”
茵兰眉头锁得更深,焦急道:“可公子您的身子……”
殷承凛垂着眼,并未接话。
自那日后,他的身体迟迟未见好转。殷墨白虽然气极,但仍是请了许多大夫为他看病。起先只是说他打了胎后身子虚弱,调养一段时间便好。可过了二三月,他却愈发孱弱,每日昏睡的时间愈来愈长,即便是醒着,也觉着脑子混混沌沌,常常分不清是白日还是夜晚。殷墨白知道后,大骂那群人“庸医”,又派人到处去大夫去了。
在他神志清醒的那少得可怜的时间里,他时常想着,这或许便是他的报应吧。可殷墨白却不信邪,每日端着一堆汤药逼着他吃下,让他现在闻到这中药的味道便有些惧怕。
忆及此处,他又转头看了身边的茵兰一眼。
其实他打胎那事,这小宫女也是之情的,甚至那打胎药,便是他吩咐茵兰买的。更何况,那日他二人的对话,想必茵兰也是听到了些,甚至知道了自己便是那传闻已经病逝的“太子”。可奇怪的是,殷墨白并未迁怒于她,甚至连赶她出去的念头也未有过,这小宫女还是安安稳稳地伺候着他。他是绝不信殷墨白转了性子,想必那人暗中在谋划着什么也说不准,毕竟——这便是当朝皇帝最为擅长的。
茵兰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瓷碗,笑了笑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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