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凛一时哑口无言,只觉这人时而冷嘲热讽,时而花言巧语,也不知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抑或是半真半假、无真无假,全是在逗弄他罢了。
他并未理睬男人,而是转而在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却也不喝,指尖沿着茶杯边缘转动着,入眼的尽是摆在桌上的那艳丽的红芍。
殷墨白倏然出声道:“今年这芍药,开得倒是颇有生趣。”
他并未回头看那男人,而是静静地望着那芍药,轻声道:“只可惜……花开花谢,最终也不过是碾作尘土,徒留感伤罢了。”
“皇兄……”殷墨白微垂着眼,指尖没入对方柔顺的发,轻轻顺着,低声道,“你我皆是凡胎俗骨,终将化作一捧黄土。可人生短短数十载,难得在这红尘中走一遭,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最好。喜欢这花,便不去想它是否会凋零;喜欢什么人……”
殷承凛闻言,只是笑。他侧身望向对方,挑眉道:“陛下倒是活得潇洒、看得通透……只是这世间之人,多半是身不由己,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皇兄您说笑了,”殷墨白俯下身,指尖轻点了一下对方的嘴唇,道,“就当朕说了些胡话罢。”
话罢,又是一番静默。
正当二人相对无言之时,却见茵兰忽然推门进来。她微低着头,碎步走到殷墨白身边,细声道:“陛下,仪丰殿秋萍有事求见,在外边候着您呢。”
殷承凛一听,面上虽无波澜,可心中却有了几分思量。
殷墨白瞥了他一眼,似是发现,又似是没发现。只是眉头微蹙,疑道:“皇后?她又有何事?”
茵兰为难道:“这……奴婢也不知……”
“罢了,朕便去会会她。”
男人一甩袖子便离开了,房里只余殷承凛与茵兰二人。茵兰并未出声,垂眉低眼,默默为殷承凛沏了一壶新茶。茶色碧绿,茶香浓厚,清澈的茶面上漂浮着几根翠绿而蜷曲的茶叶。
“他平日里爱喝这碧螺春,可我喝不惯,”殷承凛掂着那茶杯道,“我还是爱酒多些。”话落,他又转头对茵兰道:“茵兰,我已经近二三月未饮酒了,如今实在是馋得很……”
茵兰面露难色道:“可是陛下吩咐了……”
殷承凛似是不在意地提到:“是么?陛下可是吩咐了什么?”
茵兰闻言,将头压得更低了,他只能望见她颤抖的眼睫,声音怯怯:“回公子,奴婢、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只是……”
“刚刚才说陛下吩咐,如今又说不清楚……”殷承凛曲起手指,轻叩着那木桌,继续道,“我也不是欺负你,可你——是有事瞒着我不成?”
茵兰忙抬起头,白玉般的脸涨得通红,摇手道:“奴婢、奴婢不敢……”
殷承凛轻笑一声,忽然直起身,勾起茵兰的下巴,左右端详着,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当初我怎么会觉着你们这么像呢?真是糊涂了……”
茵兰微微睁大了眼,更显得双眼空洞呆滞。她本就生得一副柔弱长相,这般更为我见犹怜。殷承凛本便是怜香惜玉之人,一见她如此,也觉得自己着实有些过分了。他叹了口气,便松了手,端起微凉的茶,如饮酒般一饮而尽。
“圣命难违,而我又是一带罪之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