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猛然后退了两步,那张画再次恢复了正常。
而艾文毫不犹豫地扭过头,他越过了那张画开始继续往前狂奔而去。
在两边的石墙上镶嵌的标本器皿中艾文还看到了许许多多曾经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东西。
他看见了儿时自己追逐过的一只蝴蝶——正栖息在玻璃器皿中一只纤弱的花枝上。
颜色是微薄记忆中残留的淡蓝色,但是……但是有什么东西是扭曲的。
蝴蝶的翅膀轻轻簌动留,在那流光溢彩的鳞粉上,反射出了缠绕的,扭曲的线条。
艾文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自己的喉咙里跳出来了,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现在的他会这样害怕。
只不过是粗略的一瞥,艾文心底便已经有了答案,那些画——那些标本——应当全部都是他曾经遇见过的东西,但是同样的,它们也不约而同地发生了扭曲和变异。
艾文害怕得几乎想要呕吐。
地板上铺设的地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厚实,粘稠,湿润。
之前还隐隐约约有些地毯的触感,但是很快艾文就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踩到了一片湿哒哒的红色苔藓之中。
他的每一步脚步都会让那些苔藓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渗出一些半透明的红色液体。
“哒哒——”
艾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的疯了,但是他还是听见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摩擦声。
而以此同时,那条甬道的墙面有规律地起伏了一下。
一些类似于触手……或者说是藤蔓的东西,从高高的穹顶上方低垂了下来。
它们在无风的甬道中如同水草一般柔顺的摇曳着。那些该死的触手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绚烂颜色,半透明的表面就像是布上了一层油膜。空气中的金属味,已经浓重到艾文几乎快要没有办法呼吸。
艾文意识到自己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正在无限地钝化。
他在走廊里狂奔,却感觉不到疲累,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困在这里多久了——仿佛只有一小会儿,但是又仿佛已经过去了亿万年。
地毯变得越来越湿润和厚重。
艾文偶尔会觉得自己在踩下去的时候,皮肤仿佛快要与那些湿润而粘稠的藻类融合在一起。
而更多的时候,艾文可以察觉到那种律动——从地面之下很深的地方传过来,冰冷的,灼热的律动。
在不知不觉中,甬道在变成了一条狭长的圆形隧道。
地毯和石墙都已经彻底消失,甚至连那些压迫着艾文神经的古怪绘画和标本也不见了。
在那暗红色,湿润而冰冷,如同爬行动物皮肤一般的隧道表面上浮现出来了各种斑纹。
黑色圆形斑点边缘镶嵌着艳丽的红色和黄色纹路。
艾文不敢去看它们,因为他总觉得那些斑点正在凝视着他。
光线变得非常地昏暗……从头顶垂下来的触手变得更加密集,它们冒出了一种墓地里鬼火一般的暗绿色的荧光,而那柔软的触手尖端,如同珊瑚一般四散分开,长出来细而白的触须。
当艾文经过它们的时候,那些触须就像是垂死之人的指尖一般,轻柔地抚摸着艾文的头发与脸颊。
其中一些甚至已经固执地顺着艾文的耳洞和鼻孔,缓慢地探入他的身体内部。
金属的味道现在闻起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甜香味。
这一切本应该让艾文感到惊恐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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