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个接触的间隙小声地交谈了几句,戴着眼镜的俊美男人朝她的方向看来,额前散落的一丝碎发显得他有些憔悴,但他还是竭力遏制住了某种情绪,克制地向她打了招呼:
“姐。”
严启玉朝他点了点头。
严淞并不算是她真正的弟弟,他们血缘关系淡薄,原本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而已,但在她高中那年,家庭发生的巨大变故导致她不得不放下原来的芥蒂,与当时尚且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
自从父亲走后,后母一力顶住外来讨债的压力,带着他们东躲西藏,她唯一能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被抛弃,但那或许是最不幸的生活中唯一值得怀念的东西。
患有抑郁症与狂躁症的后母并不算是个理想的家长,年幼的弟弟被暴力手段打得患上失语症,她只能咬碎了牙拼命向上爬,好在武藤先生最终向她伸出了援手,她才有能力将后母送入疗养院,并将弟弟带往日本,及时制止了他心理疾病的恶化。
面对严淞,她更多以“长姐如母”的责任感去审视——这是自严淞成年以后,她第一次回国,或许也将是最后一次。
她欣慰于他的长大。
这意味着他们将告别过去的生活,开始彼此崭新的人生。
“小淞。”她说,“我想跟吴先生聊一下。”
严淞稍微有些发愣,身旁的男人却已经及时回答:
“可以的,严小姐。”
她看着男人把伞递给严淞,小声嘱咐他先去把车开出来,严淞微微点头,略带担忧地朝她看了一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时,频频用各种小动作传递“不要为难他”的信息。
尽管场合不对,但她还是忍不住从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
回去的时候是吴谢开车。
他似乎有些心事,皱眉看着面前拥堵的路段,食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无名指环在光线下闪耀银色光泽。
严淞没有把紧张表现在脸上,只是装作随意的样子说:
“下个路段我来开,你要想事情就坐副驾驶。”
出乎意料的,吴谢并没有拒绝,而是一反常态地点头回应:
“好。”
严淞下意识扶起镜框,沉默片刻就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两人迅速交换位置,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的确撑着下颔开始沉思,那是另一个无人能够到达的世界,是只装着独立思想的颅脑深处。
……
吴谢在回想为什么严淞在科室会有“白薯”的外号。
他很轻易地就想起,那还是他在做研究生导师的时候,学生很少,大家年纪相仿,所以经常会到他家聚餐,作为他最后一个学生,严淞自然也参与进了这样的活动里。
他印象里的严淞总是独来独往,在热闹的氛围里也显得比较沉默。
那时他还有一个女朋友,是他从十四岁进学校时就同班的女生,她性格活泼,私底下会挤进厨房里跟他说,严淞好像喜欢吃白薯。
吴谢记得自己好像随手记过关于白薯的菜谱……说起来,他的确有随手在各种书上记东西的习惯,大多是菜谱,比如当时的女友爱吃咕咾肉,他就有在笔记本上做过记录,后来那本笔记借给了一个学生,现在大概很难再找回来。
但至于严淞的外号来源,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自己在厨房里做菜,忽然想起可以把买来的白薯生切端出去吃,结果探出头看客厅的时候见到女友正在跟言嵩聊天,望进对方那双琥珀眼瞳时,不知怎么舌头打结,莫名其妙喊了声:
“白薯。”
他其实意识到自己在喊严淞,但脑子一下短路,控制不住自己说话,又着急地喊了声“白薯”,所有人都不明白他在干什么的时候,严淞忽然get到了他的需求,立刻起身去冰箱里找白薯,这场乌龙以众人的爆笑结尾,严淞也就此落下个“白薯”的绰号。
后来……学生们纷纷离开学校从业,只有严淞留下,继续跟着他。
他成为崩坏项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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