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平视的身高很是晃眼,廖武义适时问道:
“吴医生,先生的身体还好吗?”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腰有些不舒服。”医生温和回答,“我已经给先生针灸过,他在房间里,你们上去吧。”
“廖叔,你先去吧。”青年说,“我很久没见老师了,想跟他聊一会儿。”
廖武义理解地点点头,带着人转身上楼。
殷早身体康复以后,开始大刀阔斧地拆除殷白当初安插在各处的钉子与势力,廖武义和肥四在其中出力不少,殷白死后,殷早将各方权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肥四当初还妄图夺权,结果深陷一桩极为蹊跷的经济纠纷,最后被问债人拖死在大街上,从那以后,廖武义就没有再用“早早”称呼过殷早,而是跟他们一样,改叫先生。
殷早说柴林是一只没了主人就会乱咬的恶犬,而廖武义又何尝不是,表面上不声不响,实际上是能把整个人囫囵吞下去的蟒蛇——只是当主人随时捏着他的七寸时,便像宠物蛇一样乖乖趴在地上,不露出毒牙罢了。
男人的视线不过在离去那人背后绕了圈,就转回面前人身上,客厅里没有闲杂人等,殷送满脸阳光灿烂地拉住他的手,低声道:
“我正打算见了父亲就来找你,怕来晚还特意把事情往后放——真的好险,差点错过。”
“什么事这么着急?”
吴谢没有急着挣脱对方,而是褪去清冷表象,笑吟吟地看着面前青年:
“让我猜猜,想请客?”
“只猜对一半。”青年从怀里掏出张亮闪闪的金卡,“我约了市中心顶楼的法式餐厅,明天晚上七点半,恳请老师赏光。”
“好啊。”
男人正欲接过金卡,却发现青年紧紧捏着卡的另一边,琥珀眼瞳像胶水般黏着他,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明天晚上七点半,老师一定要来。”
“怎么。”吴谢笑,“有惊喜要给我啊?”
“是,有惊喜要给你。”
见男人郑重其事地把金卡插进钱夹里,青年终于坦然地松了口气,不等对方多问,就在廖武义的催促下扭身上楼。
“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急急忙忙的……”
男人摇头轻笑,拇指摩挲过内袋钱包。
就在这时,电流经过,脑内电子音突然响起:
“宿主,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五月二十日,520。”
就算吴谢再迟钝,再不明白,也大概知道殷送明天要给他什么“惊喜”了。
他下意识收紧了装有钱包的内袋,又觉得自己有些谨慎过头,不由好笑,走了几步,却在空旷里清晰地听到来自胸腔深处的心跳。
咚咚、咚咚。
犹如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让全身上下所有感情沸腾成粉色气泡。
“0001。”他说,“这大概是,我经历的全部世界里……”
最圆满的一次了。
……
七点半,是夏日晚霞将散未散的神秘时刻。
云像剧烈燃烧的火焰,一寸寸被暗夜余光吞噬,吐出,翻涌出丝丝缕缕紫色的雾——热烈且疯狂地拥抱末日终点。
医生对着金属镜面整理袖扣,确定自己形象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他暗自遏制住过于强烈的心跳,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在“叮咚”声里跨出电梯。
走廊里没有开灯,唯有缠绕的星星灯像地灯一样向黑暗深处指路,吴谢有点想笑这种土味浪漫,但想到这里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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