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谢。”男人终究恢复了唤他昵称时亲热而愉悦的语气,“你拜托的东西就在楼上,今晚留下吗。”
疑问的句式,却用陈述语气做了结尾。
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
轻描淡写地整理着医药箱,医生不置可否,他想起四格漫画里的仓鼠和狐狸,还有那只负伤而逃的大灰狼。
现在看来,是大灰狼赢了。
不过,还未到结局,现在就下判断,或许太早。
“好。”医生盖上箱盒,简短回复,“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客厅走廊,灯影不断掠过面颊被照亮的部分,直到医生拧开门把,率先踩入阴影中,仅披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不紧不慢地立于他身后——在未开灯的情况下,将门轻轻合上,锁扣发出“咯哒”脆响。
蓝光悄无声息地投射在绒毛地毯上,仅脚底所触的柔软感,已让人心底生出异样,更遑论西装甩开时带起的风,男士香水与血腥味混杂在一处,医生甚至来不及回头,下颚已被人从后钳制住。
但他并未惊慌,而是平静问道:
“我要的东西在哪里?”
被迫仰高角度,医生余光与水银般涌动的眼眸对上,那是细碎光斑渗入灰色晶体后,反射出的另一种无暇颜色,饱和度低到近乎泛白的银色。
“自己来拿。”
男人的吐息带着极强的戏谑意味,涌入耳廓又分散出去。
吴谢瞬间就领悟到这句话的含义,心里暗骂一声,他表情微微绷紧,双手却没有犹豫地伸向背后,从对方腰部往下摸索——位置当然不用提,这人西装都丢了,能藏东西的地方除了口袋,别无他处。
以被辖制住的姿势搜寻过低的部位并不容易,他不得不主动靠近殷白,这大概也是对方所期望的,男人的热量几乎要隔着衣料把他整个人包裹住,吴谢眉头紧皱,指尖总算摸到一点金属的冰凉。
握住细碎零件,来不及松上一口气,禁锢住他的人忽然动了。
殷白猛地扭住他另一只手臂,似乎是预料到他会挣扎,趁他抓着零件的手尚不能从西裤口袋里抽离出来,往前紧走几步就把他彻底按在了床上。
柔软棉絮完全接纳了人体重量,口鼻埋入凹陷下去的布料里,肘击快狠准地顶在后腰,医生发出沉痛闷哼,狭长黑眸后扫,终于抽出的手臂顺势向男人的脸打去,对方却先行一步弓起掌腕砸在他的肩部,骨骼错位声极其清脆,医生攥住金属零件的手臂软软瘫在一旁。
冷汗密密麻麻缀在额间,吴谢望着掉落的,闪闪发亮的零件,在喘息中隐约见到某种变色的重影,他被人翻过身来,正面望向高高在上的男人。
——这个人算计好了全部。
他知道他不会屈服于这场交易,他知道他不仅只是个医生,他甚至知道如何应付他本不该拥有的格斗技巧,这些不应当是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殷白”所熟知的事情,现在却全部被算入其中。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是谁?”
单薄的询问像一丛无处着力的蒲公英,虚弱又缥缈。
“我是殷白,别称白少,这不是你给我的称呼吗?”温柔地用指腹抚过对方因疼痛而失去血色的面颊,殷白嗓音深沉,“虽然,我更喜欢你叫我‘白’就是了。”
纽扣一粒一粒从中分开,露出苍白但形状鲜明的锁骨,医生没有任何挣扎,他只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看着覆在上方的男人,脑海中乱七八糟地转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最终都未成行。
下颔被轻柔地托起,与之前强硬压制时显露的冷酷不同,现在的殷白像个对待易碎品的收藏家,小心翼翼地在对方唇间落下一个亲吻——然而这个吻只是擦过唇角,医生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偏了头,无声地望着窗外蓝光,没说一句话。
灰眸盛满逐渐残暴起来的凌虐欲望,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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