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显示黑名单的手机放在两人之间,男人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年,神色平淡:
“够了吗?少爷。”
“我该感谢你的,老师。”
关掉显示屏,少年单手抚住腰间伤口,侧身靠近坐在高脚椅上的男人,脸上亦看不出什么表情:
“如果您今天没有接那通电话,我可能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眼终究还是戳中了男人心底深处最疼痛的那根弦,他鼻尖眼角俱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酸意,别开纠缠的视线,他强忍住不属于“吴谢”的情绪,假装平静地问道:
“所以,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父亲有些事情需要去办,作为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又是生面孔,大概是做那些事的不二人选。”
殷送此刻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像拥有亚斯伯格综合征的问题儿童,未褪去青涩的面孔,浮现出另一种奇异的沉稳魅力:
“老师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事明明完全可以让柴林先生去做的。”
医生没有说话,但他回转的眼神分明表达出疑惑。
“但很遗憾。”少年纤细五指端住男人线条硬朗的下颔,很温柔地眨了眼,“父亲想要调查的人,就是柴林先生——他已经不再是,父亲所信任的人了。”
意外得到重要消息的男人瞳孔微缩。
“但老师的地位依旧非常稳固。”指节收紧,少年渐渐凑近过来,“父亲无数次地跟我说,如果出了事情,任何事情,只要找您,一定就会没有问题。父亲很信任您,我也是——今晚这个救命电话,只有你能接。”
被限制下颔的男人没有说话,他眼瞳俯低,显出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态,反问起来:
“那么,少爷不该吸取教训,为自己的未来,做两手准备吗?”
少年微微愣住,对方宽大的指却已抚上他冰凉手背,将他呈禁锢姿态的五指一根根掰下去,用腿拨开了高脚椅,站起来:
“先生还在,我不会走,少爷尚且能够说出这样任性的话,那么……”男人回身看他,眼眸冰冷,“如果我也不在了呢?”
少年露出茫然表情,竖立起来的成熟面具像雪花一样消融在灯光里。
言尽于此,男人捡起铺在床边的西装,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这时,他听到布料掀开的响动,随后是什么东西跳在地毯上,来不及回避,他腰间一紧,已经被人从身后猛地抱住!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完全超出吴谢预料,今晚有太多不受控制的因素出现,他尚未完全消化,就被这一出挽留给钉在原地。
“老师,对不起……”
少年闷在衬衫里的声音与吐息通过细小震动从脊线传达进脑部,背后迅速被濡湿,不用看吴谢也明白那是什么,他听着少年迭声哽咽,一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好害怕……如果你没有来的话……”抱着他的人很明显在克制浓重鼻音,环住腰间的手臂愈发用力,“老师…只是今晚也好,你能不能不走,能不能留下来……陪陪阿送…?”
“……你会害怕?”
埋入他后腰的头用力往前点了点,似乎是要他感受清楚这份未能传达到的恐惧一样,少年抱到颤抖的力度异常清晰地隔着单薄的衬衫布料附着上来,活像一块甩不掉又瑟瑟发抖的可爱牛皮糖。
男人把少年环紧的双臂慢慢掰开,少年不肯,极为用力地想要黏上来,但还是被对方决绝又坚定地拉开了。
有那么一刻,殷送像掉进令人透不过气的沉闷黑水里,绝望,冰冷,无法呼吸。
但很快,医生就面朝着他,利落干净地将挽着的西装一甩,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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