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念及将军功劳,以后将军娶妻,这套华服便算作朕赐他的惊喜,怎么,尚书觉得不合适吗?”
“非,非也……只是,虽说是私下准备,但还须登册,这名字……”
“名字便取作‘一箱白薯’罢。”对方低声道,“朕实是想送他这件物什许久了。”
尚书低头默记,把不该听的信息直接过滤掉。
又仔细商讨一番,直至日暮方才将礼册定下,帝王原想留他用饭,但尚书心里有事,遂拒绝,终于双腿发软地出了同顺斋,捧着礼册回到文渊阁。
正欲招来属官商议细节,宫里又来人递话,说是那“一箱白薯”的数量忘给,尚书接过纸条细看,上面写着服装尺码,站在他身后半步负责衣饰的主事也凑近一看,不由奇道:
“怎么这样眼熟,咦,这不是陛……唉哟。”
还没说完,其上司就暗中飞起一脚,正踹在他小腿肚上,当下话也说不出来,又不肯在宫里出来的公公面前失礼,只得含痛忍着,等公公一走,立刻就崴着脚一瘸一拐地跟着尚书进了屋,关起门来又是好一通训斥。
尚书简直要被对方吓得心脏停跳,将不明所以的下属赶出去以后,他独自坐在案前,将手中礼册翻了又翻。
呜呜呜,好想回家抱着夫人大哭一场,这些当皇帝的,都他娘的在想什么啊?!
……
京畿卫归城那日,丽正门上挂满红绸,夹道无人,却有礼官自十里以外止住进城军士,请骑在赤马上的将军下马乘轿。
将军身着山文甲,银白甲面下露出的领、袖、裤等俱为朱色,在众将士看来分外应景,听闻要下马乘轿,将军也很干脆利落,虽然抬来的红纱软轿看上去非常娘气,但对方大马金刀地坐进去之后,倒也诡异地中和了这股奇怪氛围。
逐渐显露橘光的天际忽然飘起一撮红色碎屑,纷纷落入银甲士兵之中,这队由软轿带领的骠骑军队,有序地朝丽正门的方向走去。
怎么说呢,倒真有十里红妆的味道了。
轿子是四方垂帘的,估计是怕他看不到外面布置的用心,才特意做了如此设计,吴谢对被人“迎娶”这种事情充满新鲜感,甚至久违地感到有些激动——其实自彦松起了这样的提议之后,他就一直很期待,没想到真正实现起来,还挺有仪式感的。
走了没多久,就上来一位礼官,停在轿外宣旨,内容是重封并肩王,再加赐封号为“燕”,吴谢抿唇忍笑,躬身接过红色“聘书”。
又走了一段距离,礼官再停,又宣了长长一段“礼书”,在听到“一箱白薯”时,男人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现在终于有种当新郎官的感觉了,并且非常期待今晚的压轴。
快到丽正门前,轿未停,礼官却站在玉龙桥边,大声宣读细礼“迎书”,而今三礼俱到,夹道的侍从提篮撒糖,将士们忽然被砸,差点拔剑,却闻轿子里传来将军带笑的声音:
“别撒了,就这么些人,直接给篮子罢,免得浪费。”
侍从面面厮觑,见礼官冲他们使眼色,于是纷纷将手中篮子递给面前士兵,将士们收了一堆装满松子糖的食篮,稳稳端着,终于跟至城门下,有几个眼尖的发现高站在城门上的陛下身着玄纁礼服,恰与今日将军的衣色匹配,虽然心有疑惑,但也想不了太远,只道外面传言陛下与将军不合的话果然是假,若不是提前议定,以将军素日的谨慎,怎么敢穿与陛下同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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