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方桌,两套饭盒,两个人,一盏灯。
碗筷磕碰间,偶尔夹杂书页翻动的声音,雪白资料摊了一桌,字迹有黑有红,是男人随手做下的笔记。
此刻他的白大褂搭在椅背,几口吃完饭,用叠好的餐巾纸擦了擦手,他把空饭盒整整齐齐码好,低头画着只有自己才懂的图——总之,对药理学一窍不通的阎颂完全看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观察对面工作的人。
这人用水笔在纸页上流利地写下公式或想法,偶尔思绪卡住,开始停笔思考时,就会不自觉地用笔头抵住下颔,牙关也会微微咬紧,看上去非常认真。
男人说不上长得有多好看,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那双仿佛藏着灯塔的眼睛——其实单只用容貌来衡量这个人,阎颂觉得是一种轻视,因为对方的行事作风与超强能力完全当得上一方领袖,力量上或许不足以与异能者抗衡,但在独属于他的领域,不论是人脉还是人气,都足以称王。
阎颂之所以把这人留下,除了最初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玩具的这一心理,还有隐隐约约,来自年少时对于强者的天生仰慕,即使他现在已经成为第二基地的实际统治者,对于这个男人的仰慕却并未消退,反而随着更深入的了解日渐增强。
“饭盒放袋子里。”
男人用做注解的余光扫了眼面前看上去很闲的青年:
“待会儿我一起提出去。”
阎颂乖乖把两人吃完的空饭盒装进袋子,起身去冰箱里取出两盒冰淇淋,习惯性把草莓的放在男人面前,他敲了敲桌子,温柔地说:
“父亲,试验时间还没结束哦,这么早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不太好吧。”
吴谢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做无谓的抵抗,他把资料页根据编号一张张码好,端着圆形盒子抄起小勺吃起来。
舀了两口,男人把眉皱起,阎颂对于这人的反应非常敏感,他掀了掀眼皮,见对方紧紧抿着唇,显然是等雪糕在嘴里化开——只是这个表情实在看不出来是在吃甜品,倒像在喝苦得出奇的中药。
阎颂忽然想起,他好像还从来不知道吴谢喜欢吃什么。
“父亲,不喜欢吃甜食吗?”他问。
“嗯。”
男人埋头在冰淇淋表层挖出一圈年轮痕迹,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很专心,尽管甜食的味道并不能取悦他,却依然维持着不慢的食用速度。
阎颂咬着勺子看他,忽然道:
“父亲的那盒看上去更好吃一点。”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不善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青年丝毫没有被人注视的尴尬,凑过去就放柔了嗓音,菱形的眼像撒娇般眯起,低声道:
“喂我。”
吴谢有一瞬间的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当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时,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那是言嵩在吃完蜜枣后说“不够甜”的时候。
那时的他明明只能看到几何色块,却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与那个时候,简直完美重叠。
他在发怔,青年也并不着急,只耐心地低着头,眼睫被光线晕出扇形淡影。
吴谢最终默默舀出一勺粉色雪糕抵在青年唇畔,便见这人稍稍侧过头来,那双琥珀石一样的瞳仁注视着他,故意张开口咬住勺子,用齿尖刮走上面甜沙沙的味道,留下两个牙印。
含着嘴里的雪糕,这人蓦地朝他笑了一下。
青年人特有的朝气与天真晃了吴谢的眼,阎颂真的拥有非常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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