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想到,这一枪会被挡住。
吴谢在这个世界剩下的时光中总会不停回想这一幕——他知道自己是理智的,他明白任何得到都伴随着牺牲。
在意识到逃跑计划已经开启后,他不再对满地尸体表示惊讶,而宋薇举枪打算杀死他,更是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当那片阴影覆盖他的视线,女人单薄的身体倒在他怀里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站不稳了。
温热粘稠的红飞溅至脸侧,他搂住邬童纤瘦的躯体,感觉到滚烫的温度在胸前扩散成一片殷红,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白大褂被渲染成惨烈的画卷,麻痹的痛感竟然在心口逐渐复苏,他无处着力,终于抱着女人坐倒在地,轰隆隆的巨响从头顶传来,天光乍现时带来的暴烈飓风扫过,飞沙走石间,他听到陌生人调侃般的叫喊,是对着少年和宋薇的。
可是无人理会这样炫酷的出场,尤其是向来面带笑容的女人。
她像失去重心的玩偶般整个愣住,金属枪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单调的响动,她甚至忘了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想要往前走去——却被冷静至极的少年拉住。
他们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吴谢仰头看着少年与女人消失在晴朗的风中,他听到对方仿佛宣言般的诅咒:
“父亲,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本该对这句话有所反应,然而内心却毫无波澜,在悄然飘落的寂静中,他聆听到怀里那人微弱的祈愿:
“……老师…我们一定会迎来…光明的未来……对吗?”
这个人紧紧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像最后一次向自己信仰的神明进行祷告。
“我一直,一直希望…能被老师带领着……走向美好的…生活,我也一直……一直都坚信着,我们是在为整个基地……谋求未来的…幸福……”
“老师……我以前也很怕…很怕周围人看我的眼光……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代价…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我都有觉悟…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汹涌的泪顺着眼角溢出,她却努力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人,试着露出和解的笑意来安抚她所珍视的老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但我不会再动摇了,任何的难过…或者…悲伤……只要看到您的信念,看到您…为自己所认定的路一直…一直地往前走,我也会……跟随您,充满决心地走下去……”
“老师……”
“能跟着您……”
“真是…太好了。”
援兵在到达独立实验室之前,就在紧急通道中看到舍弃拐杖的男人正抱着满身是血的女人,一瘸一拐地往前赶,见到他们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找担架过来,组织心外科临床专家还有治愈系异能者,三分钟以后手术室就位,要快!”
怀中人体温逐渐冰冷,男人几乎是把命令咬死了才没吼出来,但他话语中隐藏的沉郁让救援队感到一阵压迫,命令很快被执行下去,女人被送入手术室,他静坐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白大褂已被染得血红——闻讯而来的项目实验人员速度很快,当他们看到垂头将脸埋入掌心的男人时,原本闷在肚子里的一堆疑惑,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等待令人焦灼,但这种焦灼也没持续多久,在主刀医生戴着沾满鲜血的手套匆匆出来时,男人立刻起身,却因没有摸到他熟悉的拐杖,差点跪下去,好在旁边的实验员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他这才堪堪站稳,打起精神问道:
“情况怎么样?”
主刀医生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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