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转头,开门见山:“许队长难过吗。”
许岩眸色凛然,神态紧绷,手搭在了腰间的短剑上。
秦放直视他:“看你仪表堂堂,想必您的母亲生您时也很辛苦。”
许岩敛眸:“我和娇娇一样。”他的母亲也没熬过生他的时候。
秦放:“想必您和许小姐的经历不是个例。”他在大庭部落见到不少年轻女性,却相对较少能见到中年妇人,这其中的缘由摆在眼前,她们很多都倒在了生育这个鬼门关上。
许岩拧眉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部落总得……”延续下去。他很难将其说完,因为这话在他脑中转了太久,转出了无数的疑惑与不甘。
秦放一阵见血道:“以命换命算是延续?”
许岩猛地抬头,盯着秦放的眸子犹如一头震怒的雄狮。
秦放面不改色:“为什么祝首领、关族长、许族长他们那一辈人长得没这么方正?为什么到了你们这一代人,方正得如此多?方正是美,可这样的美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祝庭石是大庭部落的首领,他年近五十,却是个用发型做出来的方脑袋;关氏族长是一直带了个方形帽子,许氏和苏氏族长也是利用头发和胡子来让自己变方。
这无疑给了许岩巨大的冲击,秦放又道:“你可以回去问一下,二三十年前,大庭部落是否是第一次迎来神使。”
许岩瞳孔一缩:“你到底要说什么。”
“神使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方形的美,方形的人,和不断死去的母亲。”
虽然许岩也曾在心底质疑过神的存在,但他情感上却不敢深想,信仰是很可怕的,能够固化一个人的思维,想要挣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岩厉声道:“如果没有神使,我们压根不懂的制造武器;如果不是神使,我们就不会有年年稳定产出粮食的稻田,更加不会懂的制陶!”这些无疑都是好处,没有神使的话,他们整个部落还在到处迁徙,根本不会有如今的规模。
秦放薄唇微扬,声音冰冷:“他给你们稻米,却不允许你们改良;他教你们制陶,却控制了你们使用陶器的数量;还有秘林,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将部落安置在一个危险的秘林旁边?”
许岩被他问得张口结舌,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他脑中乱成了一团,早就萌生的疑惑、早就产生的质疑,加上秦放这一字一字犹如针尖一般的语句,全都刺进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前所未有的动摇了。
神、神、神。
真的有神吗?
有神的话,两年兽潮入侵时,神又在哪里!
他想起无数战士战死,想起挚友的被残忍撕裂的身体,想起部落被践踏得到处都是鲜血……许岩紧握着短剑,手背青筋暴起,嘴唇直颤,眼眶睁得通红。
秦放将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他身上:“你认识阿文吗?娇娇说他很厉害,他发现粪便可以让作物增产,所以辛辛苦苦收集了粪便来堆给稻米。稻米前所未有的丰收了,却引来了天罚。”
阿文……阿文……许岩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墓地:阿文就葬在这里。
两年前,阿文挡在了他的面前,被一头巨兽给生生撕成了两半。
阿文是他的挚友,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更是他妻子的兄长!
可他却死在面前,以那样决然且残酷的姿态倒在他面前。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永远都记得清清楚楚,被鲜血染红的阿文满是愧疚地对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他没有错,不是他的错,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部落,为了家人,为了族民,他是最善良最聪明最勤劳的大庭勇士!
秦放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又仿佛砸在他心口上:“如果让生活变好会引来天罚,那你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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