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阿凌恨我,是因为当年我娶了她,拆散了她与阿海。她现在对我好,难道是因为阿海的缘故?”
海凌在东楚关,自离昴入主掖留后,一直未见什么动静,莫非是他愿意归降离昴了?
缪憬知道,当日离昴派人送去劝降的文书中,便曾提及非但封海凌为一品大将军,还愿意亲自为他与凌珰主婚。凌珰在信中大约也提及此,劝海凌归顺励王。
“若是如此,不久之后,他们两人便可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许阿凌心中高兴,又想到我过去待她的好,便真的原谅我了。”缪憬心中暗语。
过去十年,犹如噩梦一场,他虽然曾经爱极凌妃,却也被她伤透了心,再难爱上。心中存下的,也只是对凌妃与海凌的愧疚,和这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之情。
想到这里,顿时一阵解脱。看着凌妃精致侧脸,低语道:“阿凌,以后你要和阿海好好在一起。这十年,是我对不起你和阿海,我本该早点放下,可我心中又太过执念,总也舍不得,是我错了。但是,阿凌,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十年一起度过……你要好好珍惜。你有时说话太伤人,阿海虽然喜爱你,包容你,可你也不能总伤他的心。阿海爱喝酒,你也要多劝着他一些,别伤了身子。他多年行军打仗,身上留了许多伤,虽然现在年轻体健,可是将来却容易留下痼疾,还要靠你来仔细叮嘱了他,好好的调养……”
琐言碎语的说了许多,心中却越来越伤感,强忍心中酸楚,痴痴看着凌妃。
一直待凌妃为他包扎好了伤口,站起身,缪憬才猛然醒悟一般,道:“阿凌,你要走了么?”复又点了点头,自语一般的说道:“这里太阴冷,你身子柔弱,不宜久留,还是快些走罢,若得了病便不好了。”
凌妃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
缪憬躺着草堆上,伸手摸了摸凌妃亲手为他包扎的地方,倦意上涌,昏沉沉的睡去。
他隐约梦见了七岁那年的一个春天。
在皇宫中胡闹了一年多的几个孩子忽然起意要溜出宫去。
对于那时候的缪憬、凌珰以及海凌,宫墙如此高大,加之那些看守的侍卫,想要出宫简直是不可能的。
可是,听说宫外有市集,有来自东南西北各州的人,有许许多多新鲜好玩的东西。
缪憬想到,冷宫附近有一棵大树,树枝一直伸到宫墙之外。冷宫僻静,来往的人少,可以悄悄的爬上大树,到宫外去。
三个人都是顽劣惯的,当下甩开随侍,奔去那处。互相推顶拉扯着,爬上了树,一直沿着粗壮的树枝爬到宫墙之外。
墙外,却并无任何可以沿着爬下的东西。
海凌胆子大,提一口气,先跳了下去,一双腿震的有些发麻,原地踱了踱,冲着树上两人招手。
于是缪憬跟着跳下去,一屁股跌坐在地,沾了许多灰,有些狼狈,但也无碍。
轮到凌珰了,却忽然不敢跳了。看着远远的地面,死死抓住树枝。
任缪憬和海凌在下面费尽了口舌,凌珰也无论如何不敢往下跳,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害怕的简直要哭出来了。
这时候,先前被他们甩开的侍从找来了,远远看见凌珰趴在树上,都大呼小叫起来。凌珰心里一慌,松了手,直直的掉下来。
缪憬和海凌连忙合力去接,结果三人跌做了一团。缪憬的手臂被细石划伤,霎时渗出血珠来。
凌珰看见缪憬受了伤,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小心为缪憬包上。
海凌看见那被她打的乱七八糟的结,忍不住哈哈大笑。
凌珰又不由的破涕为笑。
缪憬也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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