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棋害怕开口泄出哭音,不敢作声,把脸在咏善肩上轻轻赠了赠,算是回答,心里暗道,咏善的肩膀好宽,靠在上面真舒服,外面大雪漫天,这里却暖若春阳,若能一生一世如此,会有多好。
可惜这一生一世,已不可求了。
第二十一章
两人抱成一团,睡了一宿。
咏善醒来时,咏棋仍睡得昏沉。
一睁眼,就瞧见窗外透着一股子白光。
咏善有些吃惊,难道已经大天亮了?下床往窗外一看,才发现还早,不过夜里又大雪,白茫茫一片,被廊下宫灯照着,映得如白昼一般。
他自律甚严,又特别的勤勉,虽然起早了,也没有回去睡回笼觉的念头。因为怕吵醒咏棋,自行到了侧屋,才唤人来伺候梳洗。
侍从们正忙着帮他整理裘衣的翻领,常得富赶来了,黑着两只熊猫眼,好像一个晚上都没睡,凑到咏善耳朵边嘀咕:“殿下,小的找太医院打听过了,昨晚淑妃娘娘找了赵太医给咏临殿下看诊。赵太医说都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咏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一点表情也瞧不出来,站着不动,伸展着手让侍从给他脖子上系披风带子。
常得富又小声道:“咏临殿下是皇子们中身子骨最硬朗的了,些许皮外伤,不要紧的。听说昨晚在淑妃娘娘那歇了一下,没多久就到处窜了呢。殿下只管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咏善冷冷道:“我还嫌打得不够呢。昨日不巧,有母亲护着,再被我撞上,瞧我怎么收拾他。”
这事牵扯着他们母子兄弟的家务事,常得富也不敢多作声,低着头在旁边帮着给咏善整理披风。
咏善挑了一套利于行动的马服,配着紫裘坎肩,系上一件红色大披风,剑眉星目,英姿飒爽。
到了门外,早有人牵马在那等着了。
他是炎帝亲封的太子,有在宫中骑马的特权。
常得富跟在他身后,等咏善翻身上了高头大马,双手把马鞭递到他面前,请示着问:“殿下是去给皇上请安?”
“天还早,父皇身体不适,晚点再过去请安,不然恐怕吵到他老人家。”咏善眉毛微微拧起,“这大雪下得蹊跷,好几天都这么遮天盖日的,民间房子有年久失修的,说不定就被这厚雪压垮了。昨天有奏折上来,说京城地区也出现几起流民冻死路旁的惨事了。今天索性出去看看安置流民的粥场和木棚办得如何了,也顺便考察一下下面管赈济的官员。”
“殿下真是仁慈心肠,外面百姓都说,太子殿下日后一定是个仁君呢。”
咏善懒得理会常得富的谄媚,接过递上来的马鞭,用鞭柄轻轻往他肩上戳了一下,指着隔壁那房门道:“咏临那混小子,昨天把咏棋给吓唬坏了。你今天好好动脑筋,想点办法让他心里痛快点。只要别出太子殿,他喜欢干什么,只管由着他,不许你难为他。”
常得富哭笑不得,摆着手道:“殿下这话真是……这宫里谁敢难为咏棋殿下?”
咏善瞧着常得富夸张的怪脸,也忍不住莞尔一笑,抬头一望之间,恰好瞥到体仁宫的方向,心里无端地沉了沉,敛了笑意,“反正,你给我小心点。”
打马扬鞭,领着三、五个贴身侍卫踏雪而去。
咏临知道了“下春药”的阴谋,一个晚上没入睡,一会儿想到咏善无耻,恨得抓心挠肺,一会儿觉得咏棋可怜,自己又不能把他救出魔掌,实在窝囊,一会儿按捺不住,差点想冲去体仁宫,把父皇叫醒,将这些邋遢事都抖落出来。
可下一刻,他又生生压住了自己这口气。
即使把淑妃放一边不提,咏善毕竟是他唯一的同胞哥哥。从小到大,虽然挨過咏善不少训,还被这哥哥狠揍过几回,却也受过他下少庇护。
在父皇面前把事情一说,咏善的太子位九成就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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