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善心里气闷,哼了一声,“你管他爱吃什么,反正清淡的菜多预备两样就是了。看看去哪弄点好笋子和豆腐,派人去外面买两块京城容香记的珍珠菊花糕,记得,要他们现做,别要那些放了两个时辰的。大冬天的,荤菜也不可以少,但是做得清淡点,菠菜里面拌点鸡丝……”
他随口就报了几样菜,皆是咏棋往日爱在自己宫殿里命人做的。
一边说着,一边下死劲盯着咏棋,只觉得自己蠢得如猪似狗,一颗心不够人糟蹋的,又爱又恨,竟又开始咬牙切齿。
吩咐完了常得富,猛然伸手过去,拉住咏棋的手腕狠狠一扯。
咏棋猝不及防,被他拉得上身倒在床上,慌忙挣扎着要站起来。
咏善咬牙,恶狠狠威胁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床边,要是睁眼看不到你,看我怎么折腾你!”
见咏棋露出惧色,真不敢逃走,才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养神去了。
这一睡,竟睡得比受伤以来任何一觉都更香甜。
咏善美美地睡了一场,浑身惬意舒服,缓缓把眼睛打开一丝缝,咏棋低垂着头沉思的脸跳进眼里,心里越发欢喜,一瞅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吃了一惊,唉哟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咏棋不知道他醒了,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站起来瞪着他看,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弟弟又发什么疯。
常得富也被咏善这一声唉哟唬了一下,赶紧小跑过来,越发小心地问:“殿下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咏善摇头,撑着床沿慢慢下来,对常得富笑道:“居然睡到这个时候,都什么时辰了,晚饭都准备好了吗?”
常得富难得见咏善心情这么好,心里暗奇,也谄笑着答道:“回殿下,刚过亥时,饭菜早准备好了,在炉上热着,现在就叫他们端上来?”
“快端上来,都亥时了,想饿死人吗?”咏善笑骂了他一句,转身去打量咏棋,“过来第一天就让你挨饿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也不怕饿坏自己,我看看,肚子饿瘪了没有。”一边轻笑,一边玩笑似的伸手抚咏棋的肚腰。
咏棋没料到他这下动作,还没想起闪躲,已被咏善摸个正着。他极怕痒,尤其是下腰侧边,被咏善一挠,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猛然想起面前的是谁,顿时又尽敛了笑容,反而显得局促不安。
咏善却大为高兴,“真有趣,隔着衣服也怕成这样,我还以为只有你不穿……”说到一半,已经知道不该提这个,蓦然煞住。
抬头去看咏棋。
果然,咏棋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般,虽然脚步没有后退,两人间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墙。
见咏善目光投来,咏棋把脸一别,不肯与咏善对视。
开始还算不错的气氛,彻底降到最冷。
咏善暗叹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怎么蠢如猪狗,这时候头昏脑钝,提起了内惩院那些事?知道不可挽回,也不费神去勉强解释,自己收了笑脸,仍然摆回向来冷淡严峻的表情,转头去寻常得富,“常得富,你这个总管干什么的,备一个饭要这么久?”
常得富伺候他的日子久了,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出了事,暗暗叫苦,又埋怨咏棋,不知道这落难的旧太子又干了什么,惹毛了炙手可热的新太子殿下,这下大家都倒霉。只好赶紧过来陪着笑脸答道:“已经准备好了,都摆上了。摆在靠侧厅雕花窗户旁,这样殿下可以一边用膳一边观赏小院的梅花。”
咏善沉着脸道:“谁有那个闲工夫赏梅花?风花雪月,不思上进,我是这样的人吗?”说完才想起咏棋最喜欢赏雪赏梅,自己心情不好骂常得富泄愤,却把咏棋扫了进去。常得富也冤枉,把晚饭摆那里,还是自己特意吩咐的,本来就是为了逗咏棋高兴。
常得富哪里敢说冤枉,依旧陪着笑道:“这样……把饭菜都移到里面来?”
“不用了。”咏善低头想了一会,反而笑了一声,“再这么移来移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只怕连你也在肚子里暗骂我反复无常了。”
常得富连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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