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关系,反正离它近些也是死,远些也是死,倒不如拼了命试一试,说不定还会有一线希望……
应该说在战场上的人常常都要面对这样的选择,只是……我相信虽然有许多人懂得这道理,但真正问题来的时候,却没有多少人会选择挺身而出。
会让战士们做出这种选择的,就只有两个字:勇气!
终于,在战士们的努力下,汽车发动了,接着它就带着一阵低沉的嘶吼以最快的速度朝前冲去……它冒着烟、燃着火,就像是一座会移动的火山,就像是一座不朽的丰碑,更像是一头被战士们打败的怪兽,带着浑身伤口仓皇逃窜……
接着,十几秒钟后,随着一声巨响那辆汽车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化为了一团火焰。
我一直希望看到那名勇敢的窜进驾驶室开动汽车的那名战士能跳下车来,然而却我失望了,在最后一刻我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团长已在我们的身边,他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这时我不禁语塞,因为我虽然知道他是我手下的兵,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叫杨建章!”吴志军代我回答道:“云南永平人!”
“嗯!”团长点了点头,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记住烈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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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的攻势在第二天夜里就遭到了阻拦,原因是位于我军右翼的120团在攻占了1663高地后,由于地形判断错误,部队进至吉光胡一线时误认为已经到达指定地点——奔西爱……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军1营以为右翼已经安全,于是就放开胆继续前进……没想到在进至4号桥地区时就遭到越军的两面夹击……
这似乎是突然的,但同时也是必然的。
如果316a师的防线有这么容易让我军攻破,或是让我军这么顺利的势如破竹,那他们也就枉称越军的王牌师了。
但其实战场的形势远比我想像的要严峻得多,直到罗连长召集我们几个开会的时候,才知道越军316a师的重点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进攻的正面。
“情况是这样的!”罗连长指着地图说道:“我军按原计划以一个营的部队经龙江、班佛、向新寨和大平地区穿插……但是沿路多次被越军偷袭、炮击,还未穿插到指定位置便死伤惨重,最后只能无功而返……于是我军再次以两个营的部队在坦克3营欠7连的配合下实施穿插……这一回虽穿插到了指定位置,但却被越军包围陷入苦战……”
听到这里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难怪我军在沙巴正面受到的越军抵抗并不强,甚至基本就没有遇到越军远程炮火的打击,有也只是零星的或是威力并不大的迫击炮。原来这越军根本就把打击重点放在我穿插部队上。
“越鬼子这玩的是田忌赛马的游戏啊!”罗连长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知道在正面交锋上,无论是兵力还是炮兵火力都无法与我军匹敌,于是就来了个避重就轻,用少量部队在正面拖住我军主力部队,却布下重兵对付我军穿插部队……”
顿了顿,罗连长又皱着眉头接着说道:“越鬼子这么做有三个好处,一是可以打击我军有生力量,二是保证沙巴的后勤补给,三……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军穿插部队无法扼住越军的咽喉,那么316a师随时都可以撤退,到时我军只怕表面看起来是打了胜仗,其实却是打败仗了!”
罗连长的分析当然是有道理的,正如我军游击战的理论:“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集中歼灭敌有生力量!”
然而这原本是我军使用战术现在却出现在越军身上,他们现在正是集中歼灭我军有生力量而不计沙巴的得失……所以,就像罗连长说的,如果让越军316a就这么狠狠地咬我们一口后再逃走,那我军就是表面打了胜仗,实际上却是打了败仗。
“所以!”最后罗连长再次指着地图说道:“上级认为……我军不宜在沙巴正面布置太多的兵力,决定让我们连队沿威龙松,珍珠林一线前往增援我穿插部队,并配合穿插部队挡住越军的退路!有没有问题?”
闻言我不由皱了皱眉,带着些疑惑问了声:“为什么不让预备队上?”
预备队本来就是用来应付这种突发状况的不是?现在正是使用他们的时候。
罗连长一声苦笑,回答道:“预备队已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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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本章,向445团通信连炊事员杨建章同志致敬。
在我军进攻沙巴时,敌炮火集中炮击离团部仅20余米的一辆给养车,严重威胁团指挥所和集结在周围的4个连队的安全,杨建章同志冒着敌人炮火密集的拦阻she击,将汽车开离团指挥所500米处,被敌炮弹击中壮烈牺牲。zhongyang军委授予杨建章烈士“勇于献身的**战士”的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