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每天要接受前线传来的无数消息,然后处理。转化成为应对的命令,这些命令还不是立即发出。而是经过智脑进行全局模拟数次,确认真正有效且有利于全局之后才会真正使用。
在自然神系中,他就是这架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的核心,他必须随时调整自己,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才行。
不过虽然随意在走,但他脑子里转动着的却还是各种各样的战略和计划。眉头时不时紧皱沉思。又或者停步不前,终于还是没能从繁杂事务中完全脱身。
忽然,罗林被街角摆摊的一个年轻女子给吸引住了。
这女子的模样很普通,她摆着的是水果摊,在那里叫卖着,声音里还有一丝羞涩,显然是第一次做生意。
在任何人眼里,甚至是神的眼里,这都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子。这样的人,在如今的特罗尔要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甚至强大神巅峰的艾伦都没有发现异常,不然她的化身一定会有所反应。而这个要塞处于罗林的神域,艾伦化身的任何反应他都能知道。
其实罗林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个女子在力量上的异常,他能感觉到不对劲,是因为对方的一个给买水果的客人递出水果时的一个动作。
曾几何时,就有个女子将手中的水果递给罗林,那脸上的微笑、手臂的动作都让罗林感到了一丝特殊的熟悉感。
一个名字跳出了罗林的脑海:‘葛瑞丝迪,生命女神。’
是她吗?罗林无法确定。他暂时放下思绪走了上去,拿起水果篮子里的一个红色苹果,问道:“这个多少?”
年轻女子微微一笑,伸手将罗林手中的苹果拿下,换了另外一个色泽普通的:“这个吧,这个更好吃一点。一个一枚白晶币。”
白晶币由稀薄的纯粹原力混合一些矿石凝聚而成,是自然神系内最基础的通用货币,原本是艾伦发行用来方便交易的,用途并不算广,现在被罗林大力推行,被越来越多人接受了。
罗林拿出一个白晶币递过去,然后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水果。
这女子模样一般,但笑容很甜,尤其是那双眼睛,如一泓秋水,微波荡漾着,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一眼。
“苹果已经洗过了,是干净的,先生您可以直接吃。”女子好意提醒道。
“哦,好。”罗林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咬了一口,一股清甜的汁液顺着喉咙流淌而下。
几乎就在同时,罗林发觉眼前世界变了,要塞消失了,周围行人也消失了,只有一片金色的田野,对面卖苹果的女子却还在,但面容却变了,正是生命女神葛瑞丝迪。
她站在一条清澈小溪边上的土垄上,正对着他微笑:“看到你的成长,我非常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在生命女神身边,罗林心中这段时间因为处理各种各样消息而产生的各种焦虑感、紧迫感就全都消失不见,绷紧的弓弦也缓缓松开,只剩下淡淡的充实和喜悦,就像心中有清泉在流淌洗涤,舒适极了。
进入深渊这段时间,他脸上习惯性紧皱的眉头也变得松弛,他走上前,自然地牵起葛瑞丝迪的手,沿着清澈地溪流往前走。
“黑暗之主.......”终究还是牵挂局势,罗林一开口就是对手的名字。
但刚说出个名字,嘴巴就被轻软的手轻轻捂住:“休息一会儿吧,暂时忘了这些对手,在这里尽情感受生命的美好吧。”
“时间却不能太久。”罗林苦笑。
皱起的眉头随即又被生命女神抚平了:“放心吧,这里是时间的夹缝,只是一个苹果内的空间,即使在这里驻足万年,外界也过不了一秒呢。”
随即,葛瑞丝迪又感叹:“你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念头也越来越凝聚,我已经没法彻底抚平你心中的忧思了。但答应我,暂时忘了那些黑暗和邪恶,暂时远离它们,好吗?”
罗林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他脸上显出爽朗的笑:“为什么不呢?看,前方是森林,林中有空地,有小屋,不如去捡些雨后新生的蘑菇,煮一锅美味鲜汤?”
葛瑞丝迪微笑:“好啊,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尝一尝了呢。”
在这样的一个清新世界,罗林忘却了一切忧愁,尽情享受着生命女神带给他的平静和愉悦。
忧思淡去,罗林那几乎被对手的黑暗占满的心再次出现了一片澄澈通明的净土。
这一番欢愉为罗林注入了全新的活力,他忽然心生明悟,开始慢慢减少命令的发布。
此时一切已经走上正规,自然运转下去即可,已经无需他的意志时刻关注,否则命令就是强制,他这一路把持重权,与黑暗之主何异?
这个转变十分缓慢,但关注他一举一动的人自然能够感觉地到。
在某一片凝聚的黑暗中,响起一声叹息:‘又失败了吗?’
.........
两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有斥候狂奔回特罗尔要塞,带回了黑暗密探现身枯萎平原的消息。
战争真正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