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直到肩膀因为受风而变得酸痛,程暮鸢才缓缓走入房中。自从那日楚飞歌离开后,便再也没来看过自己。自小习武的她一向没什么病痛,然而这一次只是在寒风中冻了那么一会,便会烧了整整一夜。
那一晚到底经历了什么,程暮鸢已经记不得。身体因为高烧不退而变得火热,但心却是凉的骇人。在水深火热中挣扎,一次又一次的梦见楚飞歌离她而去,和尚武恒成亲的场景。梦中的自己,明明是在笑着,但那笑中的悲戚,却是铭心刻骨。
原来,在梦中的自己,竟也是不愿小歌成为别人的妻子吗?
程暮鸢坐在椅子上,顿觉口渴,刚想要起身倒杯水来喝,却是在起身时,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伤痛,不是源自于任何一处地方,而是藏在皮肤骨血里的心窝。程暮鸢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心口这般绞痛,然而在看到小翠慌张跑进来的样子,心里已经多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小姐!不好了!小小姐她在主持冬猎的时候被箭射中了心口!”轰然一声,程暮鸢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摔倒在地上。怪不得!她刚才会那么难受!怪不得!今天一早她就觉得心情烦躁,无法静心打坐!
人人都说母女连心,原来竟是真的!她的小歌受了伤!还是在心口!
“小翠,你呆在这里!我要去看她!”程暮鸢说着,运起轻功便要向楚飞歌的寝宫飞去,然而还未待她走出一步,小翠已经拽住了她的手。“小姐!现在从宫外来的大夫正在给小小姐治伤!还有一群大臣和皇上守在那里!你去了,就会暴漏身份的啊!你要相信小小姐,她那么喜欢粘着你,绝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小翠的话,也唤回了程暮鸢些许理智。她颓然的坐倒在地上,紧攥着的骨节明明已经泛白,却还是不肯放轻力道。
“小翠,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你知道吗?那个孩子,从小就生的比其他人聪敏。还记得我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异常亲切。却没想到,她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
“我明白,我欠了她好多。不仅仅让她在年幼的时候就没了娘亲的照顾,还让她在宫中受尽了那些奸诈之人的非议。于是,我就想要对她好,把这五年来都未曾带给她的亲情偿还给她,却没想到,她竟会对我生了那种念想。”
“小翠,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感情,是这世间上最不能控制的东西。她为了我,做出了那么多努力。她去学武功,她为了我去参加到宫中的那些争斗中,甚至是为了我,可以不要那条性命!我程暮鸢何德何能?在此生能够得到她楚飞歌做到这般!”
“所以,即使会被人发现,即使会让人察觉我们的关系,我也一定要去看她。”因为我不可以放她一个人在那冰冷的皇宫中,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和死亡做斗争。更不敢想象,没有了她的世界,我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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