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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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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显示是郁泞川的来电,犹豫了几秒,他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唐湛,我……”

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加上唐湛还没将两人的关系理出头绪,他逃避似的语速飞快道:“抱歉,我这边有点事,晚点打给你。”

那头静了一瞬,传来郁泞川低低的一声“好”。

忙碌一整天,晚上唐湛回到休息的酒店,第一时间便将电话打给了唐千云。

他已明了唐山海不会听自己的,然而唐千云是他钟意的继承人,担任着公司ceo的职务。她的话,唐山海或许会愿意听一听。

唐湛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这边的情况,唐千云静静聆听,未了告诉他自己会同唐山海商量,她也觉得终止上市不是明智之举。他们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前期投入,差临门一脚就要成功,这样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唐湛听到她也认同自己的想法,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唐湛与她没有别的能聊的,正待挂断电话,对方吞吞吐吐又叫住他。

唐千云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行事手段就是在男人主导的商界也毫不逊色,能让她这样难以说出口的事,让唐湛十分好奇。

“怎么了?”可能是姐弟间的心有灵犀,让他在一瞬间想起了上次酒会撞见的,她和方泽宁间的争执,“是不是,你和阿宁的事?”

他猜的很准,准到唐千云都为他的敏锐感到惊奇。

她低低叹了口气:“我打算和方泽宁离婚。”

唐湛整个愣住了,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听。唐千云和方泽宁相恋十几载,一直琴瑟和鸣,相濡以沫,前几个月终于修成正果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唐千云突然跟他说要离婚?

“你开什么玩笑?”唐湛拿开手机看了眼日期,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没开玩笑。”

“那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我自己养。”

唐千云的语气无比坚决,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痕迹,显然这是她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阿宁他到底……怎么你了?”唐湛不明白是什么促使唐千云怀着身孕呢就如此迫切地想要离婚。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这死亡速度也太快了。

“他是……”唐千云似乎难以启齿,“你不要管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她是个有主意的女人,说到底也不过是知会唐湛一声,并不是想要听他的劝。唐家的孩子,再怎么不愿承认,其实骨子里还是遗传了唐山海的“倔”。这份倔让他们在做某些决定时,一锤定音,永不回头。

唐湛并不想,也没立场干预他们夫妻间的事,唐千云既然通知了他,他只要“哦”就够了。

心中存着一点唏嘘,他挂断了这通电话,回头再想给郁泞川回电话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通。

这么晚了,他还在和谁打电话?唐湛盯着手机,有些烦闷。

他发了一个“?”过去,想叫郁泞川看到了给他回电话,可直到他困倦地沉沉睡去,手机都没有响起。

唐湛不知道,郁泞川正在连夜赶回温镇。他的电话已经打到发烫,可郁吉吉的哭声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

“哥……大伯,大伯不会有事吧?”郁吉吉哭到打嗝。电话是郁丽借给他的,他就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般,蹲在医院空荡的走廊上,一刻不停地与对面的郁泞川说着话。

他害怕,他需要听到郁泞川的声音。

“没事的,你别怕,我马上回来了。”

郁泞川的话就如定海神针,稳住了小小少年惊惶不定的心神。

郁大磊在今天下午的时候突然就摔了一跤,一开始都以为他癫痫发作,可过了许久都不见他痉挛抖动,倒像是昏迷了。郁韦的爷爷觉得不对,叫来了村长等人,将他迅速拉到了镇上的医院。大夫一瞧,发现郁大磊有脑溢血的症状,赶紧进行了抢救,到这会儿都没有出来。

郁吉吉哭得声音都哑了,巨大的惶恐袭上他的心头。郁大磊是他在这世间,除了郁泞川外最后的亲人了。他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也只当死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尝到即将要失去亲人的那种恐惧。

虽然大伯身体不好,也不聪明,但他却对他们兄弟很好很好。他尽自己所能的保护他们,养大他们,疼爱他们,完全不求他们回报。他已经那么苦了,一生都没有过过好日子,老天爷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哥,我好怕……”郁吉吉一想到最坏的可能,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流。

忽然,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名大夫走了出来,随后一台医疗床也紧跟着被推出来。

郁丽连忙上前询问医生情况:“大夫,手术怎么样?成功吗?”

郁吉吉紧张地连眼泪都忘了流,握着手机浑身都在发抖。而手机那头的郁泞川也屏住了呼吸,等着大夫宣判。

“人是救回来了,但什么时候醒就不知道了,还要进一步观察。”

听到不是最坏的结果,郁吉吉松了一小口气。

“哥,大伯出来了,我,我先挂了……”他吸了吸鼻子,含着哭腔道,“你要快点回来啊。”

郁泞川坐在火车上,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就算再怎么想快也是没有办法的,但他还是尽可能地安抚着郁吉吉。

“好。别怕,我马上到了,有什么情况再打我电话。”

挂了电话,郁泞川疲惫地靠坐在列车连结处的走廊上闭上了眼。事出紧急,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温镇,只能买了站票。

从接到消息开始,他的神经就是紧绷的。虽然他一直在安抚郁吉吉,但其实他也怕,他太害怕从郁吉吉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了。甚至有那么一刻,他为将他们丢在温镇而懊悔不已。这会儿郁大磊好歹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他那摇摇欲坠的一颗心才算回到了原位。

他太累了,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竟然两分钟都不要就陷入了沉睡。也因此,他没来得及发现唐湛发给他的信息。

第35章

第二天一早醒来,唐湛查看来电和短信,仍然没有郁泞川的消息。

“这小子……”他头发还乱着,神志都没完全清醒,就又给郁泞川拨了电话过去,可那头迟迟没有人接听,仿佛对方的手机被遗落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要说之前唐湛还只是烦躁,这会儿就有些着急了。

一天一夜找不到人,信息也不回,对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唐湛从床上起身,光脚踩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来回踱了几步,给郁泞川寝室去了个电话。

响了半天,就在唐湛以为没人要挂断的时候,那头终于被接起。

“谁啊大清早的!”对面响起不耐烦的男声。

唐湛知道大清早扰人清梦是自己不对,低声冲对方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同学,那个,你们寝室的郁泞川在吗?”

对面一静,那人再开口时语气和缓许多:“你找他啊,他请假回老家了,好像是家里人生病了。”

唐湛五指一紧:“谁生病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昨天下午走的,特别急。”

唐湛谢过对方,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恍惚,昨天下午,不就是郁泞川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吗?

当时他是怎么回复他的?说自己在忙,不方便说话,要晚些时候再打给他。

唐湛双拳猛地锤在墙上,懊恼地简直想要狠狠揍自己一顿。在郁泞川需要他的时候,他自己在那矫情什么劲儿啊!

他用手机查询了最近的一班前往江城的飞机,发现就在今天下午,还有不足四个小时起飞。

他赶忙洗漱穿衣,整理行李,一阵ji飞狗跳,才总算将自己收拾妥帖,奔出房门。

行到酒店门口,门童替他拦车,并将行李放到了后车厢。唐湛坐进副驾驶,与司机说了去机场,起步后,才拿出手机给唐山海拨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片刻,那头接了起来,毫不客气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唐山海的声音听着不像是刚睡醒,唐湛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回了一句:“你既然终止了上市计划,那也没我什么事了,我这边遇到点事,先走了。”说着不等唐山海再说什么,利索挂了电话。

唐山海看他反正也不顺眼,不如就让他继续当个忤逆老子的不孝子吧。

郁泞川自昏暗的室内睁开眼,抹了把脸,从床上坐起身。接着摸到床头的烟盒,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他昨天半夜才下火车,赶到医院时已经快要天亮。然而加护病房每天只有半小时探视时间,一次还只能进两位亲属,他到了也见不了郁大磊。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没人知道郁大磊到底什么时候醒。

郁泞川索性让郁丽将郁吉吉带回去,自己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开了间单间,打算一直住到郁大磊情况稳定离开加护病房为止。

烟抽完,他看了眼墙上的钟,发现已经快到探视时间了,简单洗漱后,连饭都没吃就奔向了医院住院楼。

加护病房不能进电子设备,郁泞川便将手机留在了那间逼仄破旧的小房间内。

郁大磊身上cha着各种郁泞川叫不出名字的管子仪器,头上网着纱布,眼皮紧紧合着,任郁泞川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见他这个样子,郁泞川眼眶抑制不住地发起热来。半小时后,护士来赶人,郁泞川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住院楼。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待,只能往招待所走,路过包子铺时,买了两个r_ou_包凑活着果腹。

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刚要cha进钥匙孔,屋里的手机就响了。

怕是医院联系他,郁泞川加快动作开门进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唐湛的来电。

他迟疑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唐湛夹着电话,拖着行李,伸手拦车,刚拦到,因为行动不便慢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

“c,ao!”他对着车尾气小声骂了句,发现手机接通了,连忙转换了语气道,“小川,你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抵达江市,只要拦到车,一个小时就能到温镇。

“我在学校。”

郁泞川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唐湛的心脏还是因为他这句显而易见的谎言一下子揪紧了。

“小川,我打电话到你寝室去过了。”唐湛干脆没有形象地坐到箱子上,耷拉着脑袋与他讲电话,“你同学都和我说了。是不是大伯的病情出了什么问题?”

郁泞川可能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会拆穿的这样轻易,懵了会儿没有出声。

“小川,我已经到江市了。你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郁泞川骤然回神,诧异道:“你到江市了?”

唐湛扯着行李箱上的信息条:“见面再说,你快给我个地址。”

“就在你上次住院的那个医院。”郁泞川道,“大伯昨天突然脑溢血送过来的,幸好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人还没醒,需要住在加护病房。”

唐湛原本以为是郁大磊的癫痫有所反复,才让他匆匆赶回温镇,结果竟然是如此凶险的毛病。

他远远看到有辆空车过来了,连忙道:“我先挂了,等到了再打你电话。”

他这回,呲溜一下就钻进了后车座,先一步夺得了这辆出租车的使用权。

郁泞川低头看着手机,对着通讯录里唐湛的名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就无从知晓,自己笑得有多温柔。

就着凉水吃完了两个包子,郁泞川又给郁丽打了个电话,感谢她这两天的帮忙。

“谢啥啊,都是自家人。”郁丽关心地问起郁大磊的情况,又说等人从加护病房出来了,就要郁泞川回海城读书去,“我和村长他们都商量好了,到时几家人轮流照顾大磊叔。你放心,一定给你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郁泞川微微张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有些酸楚,又有些感动。

“谢谢……”他只能不住地,反复地说着“谢谢”两个字。

“别谢别谢,村长说了,你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我们这些大人有义务为你免去后顾之忧。你只要安心上学就好,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们。”郁泞川从小就苦难加身,能读这个大学极为不易,能为他做一点是一点。郁丽是十分热心肠的人,秉持着同村同姓一家人的理念,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好谢的。

最后,郁丽说这两天会好好安抚郁吉吉,等周六不上课了就带他去医院看郁大磊,又嘱咐郁泞川好好照顾自己,这才挂了电话。

在他以为终究逃不过天意难为时,老天却偏偏让他看到了一抹又一抹的微光,如冰冷暗夜里的暖阳,照亮他灰暗的前路。

郁泞川握着手机,坐在床尾,既是直抒郁气,又是感慨万千,于寂静的室内长长呼出口气。

命运给了他厄运,也给了他无比的幸运。

唐湛拖着箱子,浩浩荡荡赶到医院,又照着名字找到了郁泞川栖身的那家招待所。

这个设施和卫生条件,不要说比不上诺亚的五星级,就是街边一家两星级的酒店,恐怕也是比不过的。

前台看到他连问也不问,直接让他进到了里面。

他对着房号,一间间找过去,找了两分钟,终于停在了一扇房门前。

他敲响房门,很快听到薄薄的门板后传来了脚步声。就这一会儿等待的功夫,他竟感到了一丝没来由的紧张。

老实说,如果是周晖或者孙嘉然的亲人生病住院,他或许会替他们担忧,但绝不会千里迢迢从一个城市打飞的赶到另一个城市,只为了……为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稀里糊涂,火急火燎,就想马上、立刻赶到对方身边。

这样明显,几乎要跃出胸膛的激烈情感,难道还不够清楚明了吗?

他心疼对方,爱护对方,急对方所急,想对方所想,到底是因为把他当弟弟,还是因为……觊觎已久?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这里正为着能见到对方而感到欢欣雀跃,他已经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房门缓缓打开,郁泞川盘靓儿条顺儿地出现在唐湛眼前,简直让人眼前为之一亮,连破败老旧的招待所,都仿佛被他照亮了那么一点。

郁泞川刚要启唇,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唐湛一把扑上来抱住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唐湛在郁泞川耳边轻声念着,就如昨夜郁泞川隔着手机安抚郁吉吉那样,带着抚慰人心,叫人平和下来的力量。

郁泞川做惯了别人的支柱,在唐湛抱住他之前,他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依靠。可当唐湛抱住他那一瞬,他的心突然如同一团在火中融化的玻璃,前所未有地柔软下来。

仿佛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郁泞川在僵硬片刻后,更用力地回抱住唐湛,鼻尖抵在他的肩头,深深地吸取着对方身上带着烟草气息的体味。

第36章

招待所虽然又破又小,却是离医院最近的一家旅社。唐湛知道郁大磊的情况随时都会有变化,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也只有这个选择。

郁泞川原以为唐湛只是暂时过来看一看他,坐一会儿就要去诺亚,毕竟那里环境好,住得舒服,没想到对方箱子一开,拿出各种东西摆到了桌子上。

郁泞川越看越不对:“你做什么?”

唐湛将自己的发蜡摆好,电动剃须刀摆好,笔记本摆好,不大的桌面上瞬间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留下来陪你啊。”

郁泞川环伺了一圈周围,墙上霉点重重,被褥和床单上满是可疑的污渍,就连窗户玻璃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医院走廊的环境恐怕都要比这里好,唐湛一个大少爷,哪里待得惯?

“不用……”他一把抓住唐湛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往外掏东西,“你去诺亚住吧,加护病房一天就开半小时,我一个人在这足够了。”

唐湛都追到这个地方来了,再让他走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

他反手握住郁泞川的手掌,半真半假道:“我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好累,你让我在你这儿睡一晚吧,明天我再走。”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郁泞川不疑有他,只是……

“这张床我们两个睡有些小,”他看着身后1米2的床,为难道,“要不我再去给你开间房?”

唐湛没觉得这床小,不仅不小,该说这床实在是太正好了。

“不小不小,干嘛浪费这个钱,凑合一晚得了。”唐湛制止他,一屁股坐到了并不柔软的床垫上,往后躺下去,“侧着睡还是挺宽敞的。”

平时花钱眼也不眨的人,今天教育他不要浪费?郁泞川心道这太阳明天怕不是要打西边升起吧?

既然唐湛自己都不介意这简陋的条件,郁泞川便不再劝他。反正就一晚,将就将就也就过了。

招待所破归破,但该有的设施却一样不少,连转身都难的一间房里,还给配了浴室——只是喷淋都生了锈,水也时冷时热。

待唐湛洗去一路风尘,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见郁泞川已经给他从外面买来了饭。

疲劳在洗好澡之后稍有缓解,肚子却在闻到饭香后更饿了。唐湛说了声谢谢,接过那盒盖浇饭,心满意足地坐在床沿扒拉起来。

郁泞川看他头发还在滴水,轻叹一声,将挂在他脖子上的毛巾拿过来,单膝跪在床上替他擦起了头发。

唐湛享受地微眯了眼,彷如一只餍足的猫。

他刚刚明了自己的心意,这样亲密的互动对他来说简直太刺激了。

痛并快乐着,大概说的就是他此时的状态。

他想要亲吻对方,抚摸对方,拥抱对方,可他又知道,自己只要越界一步,就会毫无疑问的惹怒对方。或许还会觉得他和郑德庆是一类人,都是贪图他年轻的r_ou_体,才会这样帮他。

唐湛想到自己提出要资助郁泞川那晚,对方误以为他想睡他,当时那个脸色,那个表情,吓人的很,唐湛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10节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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