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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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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万里觅封侯作者:漫漫何其多

第36节

郁赦舍不得。

钟宛捏着小小的茶叶包,叹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德。

何其有幸,自己倾慕的人,也会这么喜欢自己。

钟宛捏着茶叶包,想着是不是拿出一点来,喂给郁赦。

但他和郁赦不一样,对这茶叶能治病的事实在不抱希望,觉得还不如太医给的养身汤管用。

当然,那不温不火的养身汤也不是太管用。

郁赦脸色越来越差,钟宛眸子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放下床帐。

片刻后,透过重重帐幔,卧房里露出了几点暧昧的声音。

……

郁赦就这样,从恐怖噩梦跌入了一个旖旎梦境。

一盏茶的功夫,郁赦醒了过来,梦境再次与现实交叠,郁赦感觉到钟宛在做什么,这次是真要疯了。

郁赦忍无可忍的把被子里人拉起,声音粗重,“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做什么?”

郁赦英俊的眉眼有如刀刻,带着微微潮气,眼中带着几分隐忍几分情|欲,钟宛被他这么一瞪,耳朵突然红了。

郁赦眼神清明,没有半点发疯的样子。

再被郁赦这样一质问,钟宛底气突然不太足了。

难不成他根本没犯病?是自己想多了?郁赦只是做了个寻常的噩梦?那……

那自己方才不就成了大半夜不睡觉,趁着郁赦睡着偷着给他做那个?

饶是钟宛脸皮厚,这会儿也想去投湖了。

郁赦微微皱眉,“问你呢,好好地不睡觉,怎么突然……”

钟宛窘迫无比,结巴道,“没、没事,行了,接着睡吧。”

郁赦:“……”

接着睡?

郁赦真是被钟宛气的没脾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平时他万万做不出的动作。

郁赦下流的用下|身撞了钟宛一下,淡淡道,“这样睡?”

钟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郁赦蹙眉道,“到底怎么了?”

钟宛只得说实话,支吾道,“我以为你犯病了,想……把你叫醒……”

郁赦静了片刻,道,“用这法子?”

钟宛破罐破摔,闷声道,“嗯。”

郁赦心里五味杂陈,他把钟宛搂进怀里深深亲了亲,“我没犯病,放心。”

“那……”钟宛犹豫道,“我接着帮你?”

郁赦摇头,又在钟宛唇上吻了下,“别瞎动,想亲你一会儿……”

钟宛让郁赦亲的浑身都软了,他轻声道,“那……我用手?”

但郁赦不许钟宛的手乱动,一手把钟宛的两腕攥起按在了枕上。

过来好一会儿,钟宛小声道,“还有个办法,你要不要?”

郁赦一顿。

两人目光交汇,钟宛的脸彻底红透了。

钟宛难耐道,“子宥,我有点想了。”

郁赦深深的看了钟宛一眼,“你身子当真没事?”

钟宛轻声道,“没事……随便你弄。”

郁赦重新吻上钟宛,呢喃,“这是你自己说的。”

……

……

……

天还没亮的时候,冯管家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低头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卧房中床上的人听到脚步声瞬间没了声音,片刻后发出几点难耐的鼻音。

冯管家退了出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冯管家拿了干净的衣裳进屋来,床上动了动,层层床帐中,钟宛声音沙哑,“别、等下,有人……”

床上的另一人好似没听见一般,钟宛被逼的带着哭腔说了好几句冯管家不敢听的话,冯管家忙把衣裳放好,退了下去。

天亮后,郁赦将卧房的珠帘也放了下来,他袒着胸膛披上一件外袍,推门吩咐仆役准备早膳。

第103章你不会只愿意跟我做一次吧?

冯管家自己拎了食盒进屋来,郁赦将头发束起,轻声交代,“把屋里的水盆撤了,换盆热的来,稍晚点准备热水,要沐浴。”

冯管家脸上带着隐秘的笑意,低声问道,“把浴桶搬进来?”

郁赦道,“搬进来,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瓣了,他烦那个。”

“是是。”冯管家往屋内看了一眼,压低嗓子问,“用不用人伺候?”

郁赦嘴角微微勾起,摇了摇头。

冯管家又低声问,“那里面屋子也不用人来收拾吗?”

郁赦仍是摇头,“不。”

冯管家不敢再多话,把食盒放下就退下了。

郁赦自己打开食盒,盛了一碗粥,撩开珠帘走到卧房里,他把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掀开床帐,见钟宛已经睁开眼了,道,“醒了还不起?”

郁赦把手放在钟宛额上又试了试,并不烫。

钟宛不自在的动了下,声音有点哑,“没劲儿了……你不让人伺候,谁收拾这些?”

郁赦将地上扔着的两件里衣和一团被子稍稍踢开,把床帐收好后道,“我来。”

郁赦坐在床边,将钟宛从被子里拉起来,在他背后塞了个软枕,端起粥碗,“吃饭。”

“还不至于的……”钟宛失笑,“给我,我自己能吃。”

“别动。”郁赦拿着碗的手往旁边让了下,低声道,“好好呆着。”

钟宛哭笑不得,“我手又没断,我跟你去桌上吃……”

“不用,我不急。”郁赦蹙眉,“别瞎动。”

钟宛无法,只得老老实实的让郁赦给他喂饭。

郁赦侍弄起钟宛来一向仔细,以前喂药是,现在喂饭也是。

每一口粥都要先吹两下,用瓷勺在自己唇上碰一下,不烫了再喂给钟宛,若不小心粘在了钟宛嘴角一点粥,就放下碗,用布绢给钟宛擦干净了再继续喂。

温柔又周到,和昨晚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钟宛回想昨夜种种还觉得背脊发麻,他咽下一口粥,小声道,“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郁赦一顿,问,“除了你刚回京那会儿,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昨晚。”钟宛有些不适,他抽了一口气,“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郁赦拿着瓷勺搅了搅粥,看了钟宛一眼,低声道,“不是你自己说的,随便我弄?”

钟宛语塞。

“再说……”郁赦又喂了钟宛一口,“你就喜欢我那样待你,我知道。”

钟宛含着粥,耳朵红了。

郁赦说的不错。

钟宛不好意思装了,老老实实吃粥,一晚上也没睡多一会儿,钟宛已经很饿了,若放他自己吃,必然要噎的肠胃不适,这会儿被郁赦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喂着,钟宛觉得肚子里热热的,舒服了不少。

“吃饱了,你快去吃,别放凉了。”钟宛知道郁赦必然也饿了,催道,“别管我了。”

郁赦不理会钟宛,“张嘴。”

郁赦就喜欢这样事无巨细的一点点照顾钟宛,他不管钟宛说什么,不紧不慢的,一勺接着一勺,足足给钟宛喂了两碗粥后才放了他,郁赦自己把剩下的粥饭吃了,又拧了布巾给钟宛擦脸。

钟宛哭笑不得,“真不用了,我自己来。”

郁赦不听,他给钟宛擦过脸后又重新拧了布巾,接着给钟宛擦手,钟宛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

钟宛被郁赦照料的,突然心慌起来。

钟宛仔细的看着郁赦的神色,抿了抿嘴唇,试探道,“子宥?”

郁赦细细的擦拭着钟宛的手,没抬头,“嗯?”

钟宛犹豫了下,虽心里明白应该不至于此,但还是免不了忧虑。

钟宛这辈子没摊上过什么好事儿,从不敢贪心,总怕回头栽个大的摔的更疼,他有点疑神疑鬼,想了好一会儿后低声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给我交个底。”

郁赦抬眸看了钟宛一眼,心意相通的察觉出了钟宛的不安,他蹙眉,“要问什么?”

钟宛喉结动了下,迟疑道,“你要跟我说实话,别让我总悬着心。”

郁赦屏息,示意钟宛问。

钟宛十分不踏实道,“昨晚那个事儿,你不会只愿意跟我做一次吧?”

郁赦:“……”

郁赦从昨夜到现在心情一直很好,他在床上虽待钟宛有点恶劣,但事后自认也算温柔了,郁赦实在不明白,每到恬静又缱绻的时候,钟宛为什么总会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来坏气氛。

郁赦深吸了一口气,真心想不透,“归远,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就是那什么,你昨晚那么没完没了的,今天还对我这么好,弄得这么正式,我担心……”钟宛咽了下口水,“你别生气啊,我就是突然这么灵机一动,刺探一下你。”

郁赦:“……”

灵机一动,刺探一下。

郁赦不想对钟宛冷脸,他尽力忍耐着,压着火违心夸道,“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

郁赦拿了干净里衣来给钟宛换上,他动作很轻,想把气氛转回来。

但他并没把话说死,钟宛还是不放心,钟宛憋不住再次确认道,“真不是只有一次啊?”

“自然不是!”郁赦简直要被钟宛气死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钟宛一窒,“我……”

郁赦忍无可忍,“你我的头一次,我本是想等尘埃落地后,好生准备一份重礼交给你,算是补偿,也算是下聘,然后等你身子彻底好了,好好布置一番,选个良辰吉日,再……再做昨晚那事。”

“昨晚什么都仓促,我这会儿想尽力补偿一二,你……”郁赦好心喂了狗,简直不想替钟宛穿衣裳了,“你不开心就罢了,还咒我只能一次?”

“不是不是不是。”钟宛忙补救道,“同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心病,我一直以为你一辈子只愿意做一次。”

“我什么时候……”郁赦被气的口不择言,“我那东西是用一次就会断吗?!”

钟宛不好意思了,“那么厉害,自然不会。”

郁赦:“……”

郁赦突然被心上人这么直白的夸了床上厉害,心头火瞬间熄灭。

郁赦无可奈何的接着替钟宛穿衣裳。

钟宛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踏实了,开始放心的同郁赦亲昵,钟宛主动亲了亲郁赦的唇,小声道,“你怎么这么好?咱俩又不能成婚,有什么可布置的?”

郁赦彻底没了脾气,替钟宛系好最后一个扣子,道,“回头再补。”

钟宛没问“大礼”是什么,他微微抬起头,舔了舔郁赦的唇缝,想让郁赦深一点亲他。

郁赦将钟宛抵在床头好好料理了他一顿,终于消了火。

外面冯管家敲了敲门,郁赦放开钟宛,待钟宛收拾停当后让冯管家进来了。

冯管家讪讪道,“有点事,他们怕耽误事,让我先来跟太子说。”

郁赦道,“说。”

冯管家走近些,低声道,“昨日一早,太子和少爷回府后,安国长公主回了宫,照料了皇上两个时辰后,出宫了。”

“按理说长公主也够辛苦了,当时皇帝诏书已下,册封储君的圣旨也发下来了,公主出宫了,也该回公主府歇息了,但没有……公主又去拜会了宗亲们。”

郁赦和钟宛对视一眼,郁赦淡淡道,“果然。”

冯管家道,“公主们跟几位老宗亲们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其中一家有咱们的探子,待公主走后打听了一点消息出来,听他们在公主走后秘密计划,说若立原黔安王宣瑞为帝,各府各家有拥立之功,将来必有大封荫,又说……说……”

郁赦道,“你说就是。”

冯管家含恨道,“说太子性情桀骜,又是由外姓之人养大,将来必不会宽待宗亲,种种苛待可想而知,不如立个傀儡,大家继续安享荣华。”

郁赦一笑,“这话他们还真是说对了。”

冯管家接着道,“现在上面儿对外说皇上是发了急病,过段日子就转好,但咱们的人探听到皇上现在已经彻底说不了话了,能出声,但不成句子,谁也听不懂。中风伤了的半边身子也彻底动弹不得了,太医还是不敢把话说死,但听那意思是好不了了,现在也就这样熬时候了。”

钟宛问道,“还能熬多久?”

冯管家压低声音,“多则三月,少则……何时去了都有可能。”

冯管家继续道,“还有就是郁王那边,郁王先说原黔安王宣瑞没的蹊跷,怕是有人在斩草除根,又说他自知罪孽深重,如今报应已到,他不想再为虎作伥,要替宁王讨个公道。”

郁赦眯着眼,“他提宣琼了吗?”

冯管家拭了拭汗,“提了……”

“郁王说,五殿下此番作为完全是效仿当年之事,要勾结外贼,残害手足。”

钟宛咋舌,“他这真是豁出去了。”

“他本就护不住宣琼了。”郁赦沉声道,“北狄的事我们瞒的好,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闹出来,郁王倒是够果断,知道保不住宣琼了,索性将宣琼当成踏脚石,宣琼现在如何了?”

冯管家道,“刚被关进宗人府时还勉强能为自己喊冤,但知道郁王拉他下水后彻底失了神智,咱们的人打探过了,说是被吓破了胆子,现在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自然……什么黑锅也能背了。”

钟宛吐了一口气,走到今日,宣琼已经彻底废了。

郁赦道,“皇帝呢?”

冯管家摇摇头,“皇后本来就是没主意的人,现在也病了,如今皇上身边竟成了长公主主事,内阁大臣们原本不敢把这些事告诉皇上的,但今早安国长公主入宫时却全说了,就在方才,皇上又昏过去了,中风的人本来就不能受刺激,这次再醒过来……不知另半边还能动的身子,会不会跟着坏了。”

郁赦闻言不悲不喜,“因果报应。”

冯管家道,“咱们的人问,是不是继续隔岸观火?”

郁赦道,“自然。”

第104章将二十年前就错位的浩荡齿轮,拨回到原有的位置上。

“哦对,还有一事。”冯管家压低声音道,“别庄的人让太子放心,他们将两个小主子看顾的很好,原黔安王殁了的事,没让他们知道,京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绝不会传到他们耳中。”

郁赦点点头,“嘴都严实些,把双胞胎看好了,若不巧真被他们知道了什么,不管他们如何闹,没我的命令,绝对不许他们返京。”

冯管家忙点头,“是。”

“还有。”郁赦看了一旁的钟宛一眼,尽力自然道,“阖府上下,每人赏银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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