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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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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赦此番闹的动静虽大,但就是问了个小名而已。

且是钟宛自己说的,“没要紧的大事,不要来找我”。

这算哪门子大事?

郁赦半点儿道理也不讲,起先也不说清楚,上来就把人按在了地上,想打个手语都不行,欺负哑巴说不出话,若是能开口,自己一个时辰前就能出来了。

林思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为了个钟宛的小名,难不成自己还要走一遍大刑?那不是疯了?

林思揉了揉被按的酸疼的肩膀,接着遛弯去了。

郁王府别院里,郁赦嘴里还在念叨着那两个字,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听说,宣瑾要不成了?”

宣瑾,崇安帝的三皇子。

冯管家低头:“是,说是只吊着一口气了,两三月之间,不知哪天怕就要……”

冯管家压低声音,“礼部那边,都已经备下了。”

郁赦表情淡然,不见半分悲戚。

“长公主前几天入宫去探视,说贤妃娘娘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娘娘命苦,养了三十多年了,三殿下一儿半女都没留下,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唉,贤妃娘娘说,三殿下要是没了,她也不活了。”冯管家唏嘘,“长公主劝了好一会儿,不过看样子……劝不动的。”

“不错了。”郁赦神情自然,“这不是也养了三十多年了吗?皇帝的儿子里,属他寿数最长了。”

“嗨!”冯管家皱眉,“世子这是说什么呢!”

“说的实话啊。”

郁赦坐回矮榻上,倚在软枕上看着窗外,好一会儿道:“其他人,年纪最大的才二十三……不是不比他吗?”

冯管家听不得这个,打断郁赦道:“三皇子那是胎里弱!从生下来就病恹恹的,其他……其他人又不是这样。”

“是啊,前三个都是因病去的,也许下一个就该横死了?”郁赦闲话家常一般的问冯管家,“哎,你说,下一个是宣璟,还是……”

“世子!”冯管家真急了,“怎么说起来没完了呢!”

郁赦低声笑了起来。

冯管家狠狠的瞪了郁赦一眼,替郁赦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郁赦接过茶盏,缓缓道:“我听说……那个女人,死前一直在诅咒尖叫,生生叫了一天一夜。”

冯管家恨不得把郁赦的嘴堵上,“先喝茶吧。”

郁赦低头喝了一口茶,慢慢道,“鬼门大开的日子里,这么叫上一天一夜,应当是很吓人吧?你说他们怕不怕?”

冯管家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没说话。

郁赦故意问他:“你知不知道她诅咒的什么?”

冯管家近乎哀求的看着郁赦,“别……别说了!”

郁赦笑着点头:“好,你不想听,我不说了。”

郁赦渐渐地收敛了笑意,道,“你歇着去吧,我累了,想眯一会儿。”

冯管家不太放心的答应着,走之前,给郁赦点了一炷安息香。

郁赦合上眼,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梦里,郁赦不知多少次的见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身穿红衣,坐在床上,右手搂着一个婴儿,左手扯着床帐,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你口蜜腹剑,恶事做尽,坑害我至此!”

“我咒你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我咒你生时断六亲,死后无香火,绝子绝孙!留不下一条血脉!!!”

女人怀里的婴儿被吓得啼哭不已,女人低头看了怀里孩子一眼,双手发抖,又哭又笑的,癫狂的可怕。

“哈哈……还有你……还有你这个小孽障……”

双目赤红的女子突然高举起孩子,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郁赦梦里似乎也会感受到那锥心的疼,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额间沁出点点冷汗。

婴儿被摔在地上,一时断了气一般,一声也不出了,女人怔了片刻,又发狂一般扑到地上来,抓起婴儿细看,口中还重复着:“绝子绝孙,绝子绝孙……”

郁赦修长的手指掐进软垫中,指尖发白,过了许久才从噩梦里挣脱出来。

郁赦虚脱一般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呼吸粗重,失神的看着窗外,一炷香后,郁赦似乎才明白过来方才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郁赦狠狠的捏了捏眉心,重新闭上眼,不知是不是那安息香的缘故,片刻后,他又睡着了。

方才的噩梦竟连了起来。

梦里,红衣女人宝贝一般把婴儿搂在怀里,轻轻晃着,眼泪扑簌簌落下,“孩子……娘的好孩子……别死,别死啊……”

那婴儿也是命大,竟还存着一口气,呛了一下,又哭出了声。

女人先是一喜,继而惊恐的看着怀里的婴儿,指甲残破的指尖微微发抖,慢慢的掐在了婴儿纤细的脖子上。

屋外传来一群人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疯了一般,指尖瞬间收紧……

“咳……”

郁赦蓦的坐了起来,好似溺水的人一样,咳了半天。

郁赦起身灌了半盏放凉了的茶,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

“呵……”

郁赦冷笑了一声,不准备再睡了。

觉得有这个功夫,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把钟宛诓骗出来,用小名的事……逗逗他。

黔安王府,毫不知情的钟宛惨兮兮的,一边看着书,一边应对着宣瑞宣瑜宣从心三人。

这三兄妹,大约是在一起商议过什么了,这会儿一起聚过来,看样子是想打探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宣从心自恃是黔安王府唯一的女眷,理应c,ao持家事,打听起嫁娶之事来也不难为情了,旁敲侧击:“她……家风可清白?”

钟宛点头,瞎应付着:“清白,清白。”

宣从心委婉道:“门第高吗?”

钟宛含糊道:“不算低……”

宣从心迟疑片刻,小心刺探:“应当不会让你入赘吧?”

钟宛呛了下,摆摆手。

宣从心放心了,只盼着小嫂嫂能早日过门,自己就有伴儿了。

宣从心又问道:“能帮忙打理家业吗?”

钟宛迟疑:“大约能吧……不过也用不着他吧?等王爷将来娶了黔安王妃,自有王妃打理,也轮不上他啊。”

宣瑜还是最关心钟宛什么时候能回黔安,“那你们何时能定下日子来?”

钟宛犹豫了下,“这个……怕是先定不下来。”

宣从心皱眉:“为什么?”

钟宛干笑:“他还不一定乐意呢……”

宣瑞骇然:“她这个年纪,这样的身量……有你去求娶,还不乐意?她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是不是聘礼上小气了?这大可不必的,咱们府上虽败落了,但也不至于拿不出一份像样的聘礼来,你不要缩手缩脚的,让人家轻看了。”

“跟聘礼无关……”钟宛苦哈哈的,翻了一页书,随口道,“大约是嫌我矮吧。”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能这样?”宣从心忍不住挑拣道,“她自己长了九尺高,又不是我们生喂出来的!嫌你矮?那她想找个什么样子的?比你高的能有多少?不是我刻薄,她这个身量,再找个十尺的,将来孩子一个赛一个高,一家子走出去,生生比旁人窜出一截来,也太扎眼了。”

宣瑞设想了下,担忧道:“是不好,按照她的心思,只能找比自家高的,那你们孩子世世代代这样传下去,身量越来越高,怕是会异于常人,以后你们钟家随意走出来一个就是十来尺高的,惹人侧目……”

宣瑜惊恐道:“这岂不是生生造出一种人来?对!就是《山海经》里说的那种!老大老大的!夸、夸……”

宣从心白了课业不ji,ng的宣瑜一眼,“夸父逐日。”

宣瑜一拍腿,“对!夸父!她还想让自己子孙去追太阳不成!”

宣从心道:“劝劝她吧,追太阳有什么好下场了?”

宣瑞皱眉:“大喜的事,别说不吉利的话!”

钟宛:“……”

钟宛把手里的《大荒东经》放下了,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18章下面轮到谁,还真不好说

临近万寿节,三皇子宣瑾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雨水那日,按旧例宗室们是要带着红绸进宫和崇安帝共进家宴的,但就在前一晚,三皇子宣瑾出了事。

“是皇上说,记挂着三皇子殿下,今天要赶早出宫一趟,去三皇子府上看看三皇子,同他一起吃了家宴再回宫陪宗室们,贤妃娘娘觉得这是个天大的体面,又觉得有皇上亲自探望,三皇子必然能见好了,提前一天出了宫打点着。”冯管家一面给郁赦整理着衣襟一面道,“三皇子病中憔悴,贤妃娘娘觉得这样面圣不敬,嗨……提前一天让人准备了药汤,给三皇子沐浴梳理,本来也没什么……”

冯管家取了玉佩来给郁赦戴上,“三皇子自己也说了,觉得舒坦,要多泡一会儿,但谁知道……就是个下人们出去拿东西的功夫,三皇子竟被那热气熏的晕厥了过去,直直的就这么滑进那浴桶里了!半人高的金箍浴桶,躺着下去了,那不登时就没了顶?”

冯管家拿起仆役递上来的狐裘,给郁赦裹好了,“也不知道呛了多久,反正听说,人捞上来时,那肚子都涨了起来,几个太医救治了半个时辰,差一点人就没了……”

郁赦接过仆役递给他的小手炉,“救回来了,也快不行了吧?”

“就这一个月了。”冯管家叹气,“您说这叫什么事儿?之前还说能熬到春分呢,现在行了……”

郁赦嗤笑:“他就不该去看宣瑾。”

冯管家当没听见,给郁赦整了整狐裘,“世子一会儿去三皇子府上,露个脸就回来吧,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府里的园子里还有小池塘,三皇子刚犯了黄泉水,晦气,长公主说了,今年一整年不让您靠近水处了。”

“他明明是自己体力不支淹在浴桶里……”郁赦说着说着愣了下,问道,“有人说宣瑾是犯了水?”

冯管家撇撇嘴,“说的更邪门的也有,还有人说,三皇子原本没事的,是那浴桶底有女鬼在拉他的脚……唉,多半是伺候的人怕被株连,编出来的鬼话。”

郁赦轻轻摩挲着小手炉,道,“仆役这么说就算了,长公主为什么也跟着这么说呢?”

冯管家笑道:“还能因为什么?担心您呗,这次您就听长公主的吧,这一年,沾水的地方不要去。”

“昨天。”郁赦看向外面,“长公主在哪边歇下的?”

外面一个下人进来了,低头道:“回世子,昨晚长公主是在公主府歇下的。”

郁赦问道:“王爷呢?”

下人回道:“也在公主府。”

郁赦了然,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平日里,郁王爷和他的两个庶子住在郁王府,安国长公主住在公主府,郁赦自己住在郁王府别院,几人互不相扰,只有郁王爷偶尔歇在公主府。

冯管家不懂郁赦问这个做什么,试探道:“王爷宿在公主府怎么了?您是觉得是王爷在托长公主提醒您,让您避着水?”

郁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你觉得他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冯管家讪讪:“按理说是不信的,但王爷和公主如此在意您,不信也得信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王爷和公主是怕您有事,您就听着呗。”

郁赦莞尔:“皇子遇险,为什么让我跟着小心?关我什么事?”

冯管家憋红了脸,为难道:“世子……”

“行,我不说了。”郁赦吩咐道,“备车吧。”

冯管家道:“等会儿吧,长公主这会儿怕是还没梳洗停当,您一会儿再去公主府不迟。”

“我不跟长公主一起去了。”郁赦道,“我早点过去,吓唬吓唬宣璟。”

冯管家急道:“那怎么行!长公主特意说了!三皇子府里那个池子里有活水,故而隆冬里也只结了一层薄冰,一想起来就让人不安,长公主不放心您,让你跟着她一起去一起回……世子!”

郁赦听也不听,自己早走了。

三皇子府。

前来探病的宗亲络绎不绝,但大多连三皇子内院都进不去,里外乱糟糟的,郁赦走过场似得在三皇子院外看了两眼就走了,不等他去寻宣璟,宣璟先气冲冲的找了过来。

郁王府是五皇子宣琼的外家,故而郁赦和宣璟自小就相互防备,并不亲厚。

宣璟长大后性情愈发冲动急躁,郁赦则是破罐破摔不给任何人脸面,故而近几年两人彻底撕破了脸皮,例行的虚与委蛇都没了,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

“郁赦!你前几日是什么意思?”宣璟推开拦着他的人,暴怒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光天化日之下抓我府里的人!谁让你抓他的!”

“哦……林思啊。”郁赦这才想起来,笑道,“他回去跟你告状了?”

“他没说,我就不知道了?!”宣璟冷笑,“郁子宥……别人捧着你,我可不捧着你,这事儿你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定要参你们大理寺一本!我倒是想知道知道,大理寺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府上的家将了,竟由着你这么差遣!”

“好大的威风……”郁赦上下看了宣璟一眼,一笑,“果然是不一样了。”

宣璟一怔:“什么不一样了?”

“四皇子的地位如今不一样了啊。”郁赦往三皇子内院看了一眼,“里面那位一走,你就是皇上的长子了,确实能跟我叫板了。”

郁赦点点头,“熬了这么多年,不容易,恭喜。”

“你……”宣璟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我从没这么想过!再说我三哥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希望是吧。”郁赦真心实意道,“我比你更盼着他长命百岁,不然下面轮到谁,还真不好说。”

郁赦转身就要走,宣璟被郁赦唬住了,迟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郁赦回头,“看在……当年同窗的份上劝你一句,梦别做太好,心别安太早。”

“等下!你……你给我站住!”宣璟听出郁赦话中有话了,几步走过来拦着郁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听说……”

郁赦挑眉:“听说什么?”

宣璟不太敢说。

他今天也听到一些鬼鬼神神的传闻。

他听说三皇子宣瑾是被女鬼抓进水里的。

他听说宣瑾府里的池塘不干不净。

他还听人又翻腾起陈年旧事,说崇安帝于子孙运弱,膝下的儿子大多养不住……

宣瑾要不行了,宣璟心里自然是隐隐欣喜的,崇安帝剩下的两个儿子中,自己若能居长,就又是多了一重胜算。

但想起那流言,宣璟又隐隐不安了起来。

宣璟低声急促问道:“你说‘下面轮到谁’,是什么意思?!”

郁赦见宣璟眼神飘忽,满意了,“字面儿上的意思,你都听不懂,你是蠢吗?”

说罢走了,宣璟还想拦他,奈何前面人多,再拉拉扯扯实在不好看,生生忍下了。

宣璟看着郁赦的背影,狠狠道,“你比我还大几个月呢……轮也先轮你!”

宣璟本是来找郁赦麻烦的,现在麻烦没找到,还被郁赦吓唬了一顿,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匆匆走了。

另一边,钟宛带着宣瑞和宣瑜,规规矩矩的进了三皇子府,跟着众人一起走过场。

宣瑞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来的,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宣瑾病情如何,但京中宗亲全来了,他不得不也带着幼弟来充个人头,他频频侧头看钟宛,忐忑不定道:“不会让我们进去看他吧?我就算了……宣瑜万一不会说话,坏了规矩怎么办?”

“没事,宣瑜可以不说话。”钟宛叮嘱道,“这种日子,没人会注意到你们,进了里面,自有他们府中的人来接引,跟着就行了。”

宣瑞清楚钟宛这身份肯定是进不去的,无奈点头,拉着宣瑜进去了。

钟宛走到倒座房前,看着几株红梅出神。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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