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下山作者:缘何故
第29节
京城来道长们已经迅速认出了西装鬼队伍里几个分外风s_ao活跃的面孔,正是之前在太仓宗鬼屋曾经碰面过的两个部门经理,闻言也不禁陷入了彷徨:“现在的问题好像不是我们想不想打。”
而是他们根本没有对手了啊!
那群杀气腾腾的y兵已经丢开道士们跟它们新出现的对手吵了起来,气势还是一样的危险凶恶,只不过威胁的并不是道长们——
“放肆!这是教主为我们准备的姻缘!”
它们的对手却着实很有道理,振振有词:“你们有病吧?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你们那个时代的封建主义盲婚哑嫁啊?什么叫为你们准备的姻缘?你问问姻缘对象答不答应了么?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女性解放啊?学过八荣八耻吗你们?”
修生教的y兵们还真不懂,也不怪它们,时代进步得太快了,它们客死他乡固守原地多年后又被张庞养在道观里当打手,平常帮着干的都是违法乱纪的活动,张庞能教它们八荣八耻吗?它们从哪里接触新时代的文化去?
然而它们嚣张惯了,又自视本领过人,哪里能听得下去?闻言第一反应都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一个个不禁勃然大怒:“哪里来的宵小大放厥词!这就叫你们魂飞魄散!”
清朝兵嘛,法制观念不太强,本能地就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打架杀人它们根本都不在怕的!
可还不等它们动手,一旁就忽然传来了女鬼们的窃窃私语,隐约还可听见些许讨论的声音——
“直男癌……”
“暴力倾向……”
“性格不行不行……”
修生教凶残的y兵们转头看去,发现相亲对象们对自己动粗的举止果真都是一副印象不太好的表现,顿时也不敢提打架了,取而代之的变成了浓浓的不知所措。
其实凭良心说,这群生前上过战场的清朝y兵战斗力真的挺强的,或许是因为真正见过血,刚才它们在斗法过程中都很有战斗意识,懂得派兵列阵,y刀挥舞得虎虎生风,还悍不畏死,一招一式皆让道长们应接不暇——
然而,这个能力放在相亲条件里似乎并不算什么优势,至少对当代女鬼来说,真的挺没吸引力的,反倒还更接近缺点:天天就知道舞枪弄木奉,打打杀杀,可不就是有暴力倾向的嫌疑么?婚后万一家暴怎么办?
申叔轻蔑地看着那群焦急不堪的竞争对手,朝卫西邀功道:“掌门,咱们员工刚接到你的电话就立刻开始准备了,公司斥巨资为它们办了这批行头,拿到参与资格的也是个鬼条件相对比较好的员工,咱们中低层的领导几乎都来了。论工资,论发展前景,论社会地位,这群土老帽拿什么跟我们争?”
现实也确实就像是它说的这样,太仓宗员工的出场实在是太震撼了,一边是西装革履的社会ji,ng英,还那么浪漫能来事儿地带了花来,一边是spy般的盔甲战队,它们手上提的是刀,哪边更加符合婚恋市场的口味,这还用说吗?
修生教y兵的劣势还不止于此,它们学历学历不行,清朝还没有脱盲教育,它们当中识字儿最多的百夫长也未必能有小学毕业水平,出道小明有几个苹果估计就能把它们为难得抓耳挠腮,ji兔同笼就更不用说了。
太仓宗到场的却基本都是现代客鬼,虽然好些都是混不下去自杀了事的,可活着的时候谁还没上过几年学?受过高等教育也一抓一大把好不好?!某个看中了心仪对象的文学专业研究生还当场吟诵起了泰戈尔的诗集。
修生教y兵们看着那个收下花的女鬼脸上娇羞的笑容却只觉得:“????”
年纪嘛年纪不行,它们清朝就死了,到现在各个一百多岁,修生教带来参加自家活动的亲人却大多去世不久,年纪最大的不过五六十。俗话说得好,三年一代沟,一百多岁跟五十多岁之间的代沟那简直比索马里海沟还深邃了。
再就是外形,当兵的军人活动量大,各个高大健壮,在这一点上太仓宗的员工倒是站在了劣势,然而这劣势在修生教某个y兵焦急地摘下盔甲的那瞬间却立刻扭转了过来!
相亲现场的女鬼们望着这位y兵锃光瓦亮的半边脑门,各个都发出了天啦噜的声音!
嗨呀!对啊,清朝来的,留的可不就是y阳头吗?!这颜值杀器的发型换个吴彦祖都hold不住,姑娘们当即嫌弃得躲开老远。
清朝y兵们意识到自己遭到嫌弃,不禁抱着盔甲流下了悲怆的泪水,想当初没死的时候大家还会互相比拼谁的前脑门刮得最干净呢,这社会审美更新换代太快了,叫死得早的鬼怎么追得上流行?
最后拼的则是事业,这方面y兵们终于有了自信,它们跟孤魂野鬼可不同,都是被修生教正儿八经供奉在观里干活的!平常还可以骗来信众的供奉,有吃有喝有工作!
太仓宗员工们:“呵呵。”
不远处的道长还听到几个员工发出吐槽的声音:“……这群马洛斯需求理论的最底层老屌丝。”
道长们:“……”
你们懂好多。
就见员工们冷笑完毕后潇洒地掏出了自己的工资条,工资条里内容罗列清晰,除了基本工资和提成之外,餐补福利一样不少。更有像溺死鬼这样的鬼屋部门小领导,除了基本薪资之外,还能拿到鬼屋季度业绩增长相对应的补贴,那简直是一个鬼生赢家的数字!稳定不说,未来还有无限的升职增长可能!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得到单位正规的铁饭碗编制!结成y亲之后,别的不敢讲,家庭经济绝对是可以保障的!
这!这是什么神仙公司?!以往在修生教内只有丰厚的祭品供养,因此基本都毫无积蓄的清朝y兵们慢慢地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脸色发青的张庞。
小胖子看清它们的目光,哭丧的表情一下变得很焦虑:“师父啊,咱们的薪资待遇被同行给比下去了,这样怎么能留得住人才啊!”
张庞:“…………”
张庞作为一个邪教教主,从来都是挑战别人三观的那一个,今天第一次被人挑战了三观,不由得有一种陌生的无措感。
他甚至情不自禁地转开跟自家y兵们交汇的视线,死死地盯向正在跟申叔交流女鬼职位和员工集体婚礼举办场地的卫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道长看起来太不对劲了!真的不是自己邪教的同行吗?!
卫西对他还挺客气的,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甚至还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张道友,你们教真是很不错,观念也先进,在对员工生活关怀这一点上,我们还有许多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卫西此前就没想到还可以用集体相亲的方式解决员工的单身问题,修生教在他看来无疑是走在了行业人文的最前端。只不过这波召出来的女鬼还是有点少,太仓宗好几百个未婚单身汉,分配起来不太够啊,要是能再多来一些就好了。
他把话说得这样真心,张庞的眼睛却瞬间红了,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浓浓的羞辱:“好!好!是我太轻敌,没想到你们京城来的道士们居然还有这种手段!”
京城道协的道长们:“……”
你不要瞎开地图炮好不好,关我们什么事。
张庞反应却快得很,知道情况不妙,绝不恋战,转身就跑。
真的是非常的传销了!
他对自家道观的地形熟悉得很,放下仙风道骨的人设后更加不要脸了,溜得飞快,在场的两地道长见状立刻回过了神,也顾不上现场众鬼相亲的奇妙盛况了,抓着法器就去追赶,谁知张庞手段多端,竟然回手就是一张诡异的符咒。
那符咒出手的瞬间便弥漫起漫天呛人的烟尘,众人被拖延了几秒钟,等到烟尘散去,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张庞和他徒弟小胖子的身影。
不光道长们,被留在原地的麻子脸瘦高个都是满脸的:“???”
师父你怎么回事?我们呢?
没人顾得上同情他们,许筱凤的魂魄可还没拿回来呢,大伙儿不必说,肯定得乘胜追击。卫西当然要跟着大部队行动,然而还不等他们追出大门,张庞留下的那批相亲失败的清朝y兵们却忽然围拢了过来,将他们牢牢地堵在了大门后。
道长们领教过它们一身铠甲的厉害,当即大惊,瞬间摆开迎战的准备:“你们还打算助纣为虐吗!”
那群y兵们闻言巍然不动,目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人群里的卫西,眼神锋利而炽热。
有道长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朝卫西道:“卫道友破坏了它们的姻缘,这群y兵恐怕心里记恨……”
话没说完,就见为首的那名百夫长踏出一步,拱手郑重其事地开口:“卫道长!敢问想去贵观求职,可有什么硬性条件?”
说话那位道长:“……”
两地的其他如临大敌的道长:“……”
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个求职节目。
风中隐隐传来小胖子啜泣的声音——
“师父,怎么办啊,咱们家待遇太差,也没人家正规,现在员工在相亲活动上没市场,连y兵都集体跳槽了啊……”
“……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清朝y兵们:“他妈的修生教这个单位在相亲市场上分量不太行!”
第八十七章新南城隍司反贪小组
意识到自己在相亲市场上没有竞争力后单身y兵们也是拼了,不过现场有申叔在,招聘的工作绝轮不到老板来做,现场的众多道长们就眼睁睁看着修生教这座一开始进来还显得y气森森的道观被迅速划分成了一半相亲一半招聘的现场。
谁也没想到这批杀气腾腾的y兵最终会被这样解决,众人甚至目睹了这些抛下y刀后的清朝兵们收敛一身霸气被人事经理申叔挑剔得抬不起头的画面。
新南本地的道长们颇觉魔幻,便有人捂着之前斗法弄出的伤口感慨:“……真,真想不到这批杀器也能有那么温驯的时候。”
团结义嗨了一声:“道长,一看您就没出去找过工作,这年头不论人鬼,谁敢跟hr较劲儿啊。再说它们学历不行其他方面表现也一般,也就是运气好赶上现在宗门扩张招工困难了,再表现得嚣张一点,还有哪个公司肯要哦。”
新南道长们:“……”
这话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对这句话到底哪里有道理了!
大伙儿呼吸困难地看向太仓宗这一脸理所当然的师徒三人,半晌之后才有人内心复杂地夸奖道:“……常,常听说京城靠近政治文化中心,居民的思想境界跟外地不太一样,今天亲眼见到京城道友们的做法方式,果然不同凡响。”
京城道协的道长们绝望地转开了目光。
说话间道观大门打开,还不等众人踏出去,外头就迅速涌近了一批人,正是那群之前被瘦高个和众多道长斗法时抛出的雷符给吓跑的修生教信众。
这群信众们都表现得慌张又愤怒,慌张在于刚才道观里混乱中那波不知道从哪来的爆炸声,愤怒则是针对出来的道长们的。
这年头成家本来就困难,活人都好多碰不上对象,大家好不容易有机会给自家单身亲戚寻场y亲容易吗?难得的机会却被这群道士们给搅合了,谁能忍得下这口气?老头老太太们又最不讲道理,上前围住大家就不给走:“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要破坏教主替我们结亲!”
不过这会儿现场也多出了不少年轻人,应该不是修生教的信徒,明显不相信修生教搞的这场所谓冥亲,都在满脸尴尬地拉扯自己发难的长辈:“哎呀你们差不多得了,别在这发神经。”
先前跟卫西师徒说过话的那老太太身边就有这么个小伙子,表情异常的难看:“妈你别闹了,信教信傻了吧,还真信你那个什么张教主说的鬼话啊?跟你说了那都是假的!我姐都去世一年多了,去世了还怎么结婚?快点跟我回家去,别说这种傻话了。”
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瞄前方被围堵的道长们,觉得自己母亲的封建迷信的表现有些丢脸。
可世界观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长辈们都固执得很,硬是不肯走,拉拉扯扯中那年轻人眼见着有些生气了,此时却见前方的道长中踏出一道身影,振臂高呼:“老乡们不要误会,我们真的不是来捣乱的,是带着职工来参加冥婚相看的,并且刚才在众多道友的帮助下,相亲仪式已经圆满完成了!”
正在拉扯家人的年轻人们:“……”
现场的老人家们也静了静,紧接着态度立刻变了,目光炯炯地望向他身后的道士们,两地道士沉默良久,余光偷瞄着道观里寻常人看不到的热闹场面,艰难地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啊?”老人们将信将疑地对视几眼,试着分辨他们话里的真假,“那你们刚才怎么还跟庆大师打起来了?”
庆大师就是那个瘦高个,团结义摆了摆手:“相亲嘛,我们带来的单身汉多,他们养着的单身汉也多,抢抢资源有什么奇怪的。”
信众们听得有些茫然,原来这也竞争那么激烈啊?为首的老太太就试探着问卫西:“那,我家小靓配上对象了么?”
卫西接过八字一看,一旁的团结义就反应过来了:“师父,这不是那个最受欢迎的黑长直吗?”
老太太赶忙点头:“哎!对!我闺女去世的时候是长头发。”
团结义对她态度老客气了:“哎哟,原来是您闺女,您闺女可受欢迎了,我们公司好几个中层领导都喜欢她,往后咱们两家说不好就是亲家了。”
老太太高兴极了:“真的啊?那我回去是不是该给她烧点嫁妆?”
团结义笑道:“现代社会了,它们也不看这个,两情相悦就好了,用不着那么麻烦。到时候要是真能成,您等着参加婚礼就行,我们男方这边单位统一给办。”
老太太有点不好意思:“这哪成啊,我们还是得准备点的,不能全指着你们亲家出钱。”
迅速改口之后又笑着夸奖:“你们单位福利真挺好,领导还给去世员工出钱办婚礼呢,其他单位都没听说过有这福利。”
团结义:“亲家愿意信任我们嫁闺女过来,我们这点诚意还是要有的。”
老太太心想自己找的这户亲家真懂事啊,她儿子则是:“…………”
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得到了缓解,对峙双方态度变得友好起来,一番沟通之后现场闹事儿的信众们有的开心有的失落,陆续自己和和气气地走了,也有疑心比较重的大叔大妈不肯离开:“……这群道士不会是在诈我们吧?”
便有同行的人指着那几对垂头丧气的信众给他们看:“真诈我们,犯不着告诉陈姐刘姐她们亲戚没配上吧?哪有这么骗人的?”
这些获悉自家亲人没配上对象的无一例外带来的都是男性亲属,自家亲戚活着的时候是个什么样他们再清楚不过,说实在的这群道士告诉他们冥婚没配上反倒叫他们觉得真实许多。
于是临走前那个搀扶着母亲的年轻人也想通了,走前还敬佩地偷偷给在场道长们打了个call:“各位道长果然聪明,我妈这个人你们跟她讲道理她根本听不进去的,还是这个办法好,编个瞎话把她哄回去就没那么多事了。唉,真的想不通她怎么会相信鬼魂相亲这种滑稽的事情,刚才还非告诉我我马上要有姐夫了。”
众多道长:“……”
年轻人想到团结义刚才又是亲家嫁妆又是集体婚礼的,打完call后惭愧地跟卫西道谢:“这位道长,刚才给你们添麻烦了。”
卫西摇头:“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年轻人:“????”
那年轻人神情迷茫地回首下山,浑然不知身后正有数个太仓宗员工望着自己的背影——
“那就是我未来小舅子?长得不错啊。”
“不要脸,是我未来小舅子才对。”
堵住去路又不好对付的修生教信众终于自发散开,在场道长们回过神来,有志一同地忽略掉了身边那群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的单身男鬼。
张庞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之前在外看守小胖子的道长和便衣民警都被搞得失去了行动能力。这几人昏沉地靠坐着山壁,路过的修生教信众还在那猜测——
“他们坐在那干嘛?”
“爬山爬累了吧?唉,看着挺高挺壮的,现在的年轻人体力是真不行。”
“是啊,我这把年纪了从山脚到山腰都不至于被累成这个德行呢。”
那几个道长和便衣警察听到隐约的讨论声,脸上都露出了受到深深羞辱的神情,但他们靠着虽然不能动,却看见了不少东西,卫西等人刚靠近,就听其中一个警察开口焦急道:“张庞跳出围墙后朝着山里去了!可能是去了他在山里的那处宅子!”
张庞在山里有房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地警方也早有记录,然而玉成山内部地势险峻,村落稀少,加上修生教在外的影响力,一直都没能列入旅游部门的开发项目,张庞那座房子的具体位置警局也始终没能探查出来。
因此那便衣民警一边说着就一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被道长们带出来的瘦高个和麻子脸身上,这俩人是张庞的徒弟,他们一定知道进去的路怎么走!
麻子脸现在被控制住,又惧又怕,哆哆嗦嗦地张口就要招,哪知还没出声,背后便猛然袭来一股剧痛。
麻子脸缓缓回首,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贴在自己身后的师兄,随即两眼一翻,软软地晕倒在地,露出后背氲开的大片红色来。
现场的众人都震惊了:“你在干什么?!”
瘦高个平静地收回自己贴身存放没被发现的折叠刀,抖掉刀刃上沾到的师弟的鲜血,对上便衣民警的目光,露出一个y森笑容来:“你们休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任何东西。”
事关师父的安危,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这群人的。
他递给便衣民警一个得逞的眼神,然后将目光y鸷转向那群y魂不散道士们,谁知却发现这群道士却都在用一种让他捉摸不透的表情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瘦高个捏着刀,内心肃杀紧绷的情绪都被这种目光看得顿了顿:“……?”
下一秒便听队伍里某个道长咳嗽了一声,尴尬道:“卫,卫道友,敢问你之前解救下的受害黑劳工……”
卫西平静点头:“刚才已经叫他们上来了。”
说话间登山阶梯下方隐约传来一道略显青涩的少年音:“老!老板!我们来了!”
众人包括瘦高个都立刻回头看去,只见阶梯下方没一会儿便迅速冒出了几张俊俏的面孔,爬了那么长的山路,他们连喘气儿都不带变快的,各个一副ji,ng力充沛的样子,脚程飞快。
瘦高个看清他们后立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你们!?”
“啊!”野狗ji,ng狗蛋站定之后也看到了他,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庆哥。”
瘦高个目呲欲裂:“怪不得昨晚城区里的消息传递突然中断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师父为你们在人间找工作,你们竟然背叛我们!”
野狗ji,ng听到骂声,果然露出了些许的羞愧,可眼神依旧坚定:“……庆哥,我知道张道长帮助过我们,可是昨晚团哥已经给我上过课了,现在是法治社会,追求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们搞邪教撺掇信众封建迷信是不对的,为了社会和谐稳定,还是早点向公安机关自首比较好。”
瘦高个:“……”
他妈的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被一个妖怪教育不要封建迷信,他错愕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不等他开口,一旁的老鼠ji,ng已经愤愤地出了声:“狗哥,犯不着感谢他们!他还有脸说!这家黑中介,乱介绍工作还吃我们的工资回扣!我早上办离职手续的时候问过环卫处的同事了,他们每个月工资都有两千多三千,我一个月才拿八百,剩下的全被他们贪了!“
又转向瘦高个:”你们是不是人啊你们!我还给你们提供情报……好歹那么大一个教呢,环卫工人两千多的工资也不放过!”
瘦高个:“……”
一旁的道长们也不由自主地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他,不太想承认自己有个贪污环卫工妖ji,ng两千多工资的对手,便衣警察更是喃喃道:“原来……修生教……暗地里经营的竟然是这样的生意……”
瘦高个一阵羞恼:“胡说八道什么!我师父下山给那些富商随便做点法事都有不下六位数!”
老鼠ji,ng更气了:“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剥削我们?”
团结义也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你们在京城打网约车拖欠的车费结了吗?”
妖ji,ng们和本地警察道长都是一阵难以置信:“什么?他们连打车都不给钱?!”
瘦高个:“……”
那天跑得太匆忙,他还真给忘了。
面露羞惭的野狗ji,ng露出了些许不赞同的神色:“庆大师,你们要是困难的话,拿包工头的钱我就不要了,可是开车的司机也不容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吧?”
这番ji同鸭讲的沟通简直如同杀人不见血的ji,ng神攻击,瘦高个被气得头脑一阵昏胀,险些当场晕倒。
见他这样,就连沉浸在员工脱单喜悦里的团结义都不由得同情了起来,他蹲下看了看麻子脸的背后的伤口,朝着卫西叹息:“师父师弟,你说这人真是……本来就没想让他带路,他无缘无故非得把他师弟捅成这样。”
卫西望着麻子脸后背的那摊热腾腾的鲜血不由舔了舔嘴唇,二徒弟低头看清他的目光,无语地抬手捏了把他的脖子,他才反应过来,心不在焉地点头:“确实太心急了。”
现场的民警倒是心很大,挂断呼叫救护车的电话后分析道:“没事,正好局里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定性张教主的这群徒弟,按理说他们不是邪教的最大组织头目,逮进去最多关个两三年,现在好了,加个故意伤害罪,量刑重好多呢,也没有伤害到无辜群众,自己打自己。”
话音落地,这位民警忽然表情一变:“喂!你怎么了!?”
瘦高个抬手撑着山壁,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大口大口地吐起鲜血来,发出呕呕呕的声音。
这个血卫西倒不太想吃,他倒胃口地转开了目光,听到民警慌乱的询问,略一思索:“可能是刚才斗法时受了暗伤吧?”
警察也不太懂斗法的情况:“咦?道长们,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