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好受了一点:“是吗?”
一个正从车上下来的中年人听到后,立刻点头附和:“这是前段时间被人偶然发现后上报的,确实属于京城附近非常罕见的大型古墓,李教授刚开始到现场考察的时候激动得不得了,说这处古墓的主人生前一定非富即贵,毕竟这么大型又完整的墓地绝不是那么轻易能碰到的,开发出来后一定会为我国历史科学研究提供相当可贵的资料。”
后脑的大掌在对方的叙述里轻轻地搓了搓,卫西抬头朝徒弟看去,对方正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卫西看着那双眼睛出了会儿神,内心微妙地生出些许安慰。
此时说话的那位中年人却又叹了口气:“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勘测完毕,李教授就这么突然地倒下了。”
听起来对方口中那位李教授就是考古现场后来不明原因昏厥的那位了,那中年人叙述完毕,目光又在卫西身上停留了一下,询问权永真:“权道长,这位是?”
权永真介绍过卫西的来历,又给卫西介绍对方:“卫道友,这位是本地文化部的办公室的顾先生,他负责监督这次考古工作。”
文!化!部!
卫西耳朵里听到这个介绍,瞬间从跟徒弟对视后不明原因的怔忪中抽身,定定的盯向了对方。
顾先生对上了他锋利的目光,表情疑惑,这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吗?
卫西却瞬间拿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稳重的态度,还跟他握手问好:“顾先生,你好。”
顾先生冲他笑了笑,他以往没听说过太仓宗,又见卫西几人都年轻英俊,印象是挺好的,只是也没多放在心上。
权道长却惊讶极了,他见过卫西几面,这人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即便对他这个本地道协手握入会审核权的行业前辈也没见这么主动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听那位顾先生转身之后,卫西身后的团结义立刻开口:“师父,这不就是负责审核广告的那个部门吗!”
卫西:“应当不错。”
团结义:“那是要跟他搞好关系啊,说不准到时候咱们做的宗门广告就真的可以上电视了。”
权道长:“………………”
师徒俩交流完毕一抬头,卫西就见前方的老道长正在欲语还休地看着自己:“你们……”
卫西:“嗯?”
“……”权道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这对师徒刚才交流的话题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瞠目结舌片刻,最终仍是恍惚地转开了头。
他此时此刻仿佛隐约明白了一点为什么协会里许多道观的道友提起太仓宗都是一副情绪复杂的表现。
太仓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道观啊………
黑无常也好奇了一下顾先生是干什么的,从卫西那得知对方的部门是审核电视广告的之后就没兴趣了,把希望寄托在了小警察的领导身上。
李教授并没有被送到医院,此时仍毫无知觉地躺在医务房车里,除了他之外,旁边另外安放的小床上也安置着两个相似症状的人。但和看起来温和儒雅的李教授不同,这俩人的形容就狼狈多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头发面部沾满了淤泥,即便正处在昏迷中,表情仍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权道长说:“这俩人是在考古队开挖过程中发现的,可能是附近村落的村民,发现的时候他俩就这么双双躺在一个逼仄的墓x,ue中,也不知道昏迷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卫西仔细看了两眼:“没有失魂症状。”
权道长点了点头:“李教授也没有,但也不是正常昏迷,所以我怀疑可能是古墓中埋藏了什么诅咒。”
卫西倒是还好,那位顾先生却听得狠狠皱起了眉头:“真的有这种东西?!”
权道长慎重地点头:“这里毕竟不是普通古墓,你也说了,考古队最开始就猜测这里会是某个世家大族陵寝,这样的家族,兴许会懂得不少门路。”
顾先生:“那该怎么解决这种东西?李教授年纪也大了,总不能就这么昏下去啊。”
权道长:“棘手,过去的世家手段很多,许多手段典籍里也未必有记录,我刚才在墓x,ue现场查看过,此地没有滞留的y气,想请灵询问也未必能成功,恐怕只能慢慢摸索,才能知道诅咒的法器是什么。”
顾先生这下也开始发愁了,他在特殊的岗位上工作,愿意不愿意的,这些年也确实得知了许多以往不愿相信的东西,只是不能让外界知道罢了。权永真是本地道协正规登记的元老,肯定不是骗子,他都这么这么说了,看来事情确实比他们一开始想象的麻烦得多。
此时便听一旁有人说话:“黑大人,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顾先生抬头一看,就见原来是太仓宗的那几个年轻人,里头格外健壮的那个的大高个正在问一旁的黑西装。
那黑西装全程都没表露过什么意见,让顾先生都险些忽略掉了他,此时这人推了推眼镜,却轻描淡写地开口:“这种大氏族,应当有不少亲戚朋友,我帮着问问好了。”
问……问问?
顾先生听得有点懵,问谁去?
他下意识地看向权道长,结果权道长居然也是一脸的“我居然把他给忘了!”,对上顾先生的目光后还沉默了一阵,这才咳嗽出声:“黑……大人既然愿意帮忙,顾先生听他的就好。”
听他的语气,这位姓黑的黑西装似乎还挺厉害的。顾先生下意识听从了,还以为他要怎么做法事,结果就见黑西装从兜里掏出枚令牌,开口朝着令牌道:“城北土地庙的负责人何在?”
顾先生:“????”
顾先生小声问权永真:“他这是在请冥差?”
权永真内心复杂地点了点头,就听顾先生喃喃自语:“我以前也听过你们做法请神,都得念叨好长一串,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啊……”
权永真:“……”
领导视察工作的方式跟我们能一样吗?你不要一副我们技不如人的口气好不好。
顾先生还在想这种随便的召唤口令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结果那黑西装话音落地后,现场竟然迅速地有了反应,不到半秒的功夫,一阵y风就平地而起!
顾先生感受到风后又很吃惊:“响应的速度也比我以前看到你们请神要快啊!”
权永真:“……”
人家对领导的态度跟对我们能一样吗?!你再这么说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黑无常的声音一传进城北土地庙司,整个庙里的冥差都惊了,土地公都没敢差遣手下,自己亲自赶了过来,刚现身就一揖到底:“无常部长什么时候到的辖区,我们土地司有失远迎,实在是太怠慢了!”
黑无常摆摆手:“是我不想惊动你们,土地,我问你,你可知道外头这片陵墓的主家是谁?”
顾先生是看不到土地的样子的,听到他的称呼后才意识到这黑西装请来的居然是土地公,越发诧异:“权道长,你们以前请的不是冥差吗?他请的怎么是土地公?土地公跟冥差是什么关系?”
权永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片区里的冥差归属本区土地管辖。”
“上下级啊?”顾先生道,“那多方便,你们平常干嘛不请他来,还费力请冥差?”
权永真:“……”
这他妈是什么何不食r_ou_糜的问题?
顾先生还奇怪:“权道长你怎么不说话了?”
权永真:“呵呵。”
顾先生困惑于权老道长突如其来的沉默和怒火,那边的黑无常已经有了进展,到场的土地公朝着车窗外一看就辨认出来了:“这不是我们司马主任家吗?”
团结义很羡慕:“主任啊……活着那么有钱,没想到死了居然也是个官。”
土地听到他这话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司马家氏族在酆都小有根基,他伯父也是酆都黄泉路的治安处处长,平常跟我们司有些来往。后来司马主任国考考到我们城北土地司,工作兢兢业业,酆都那边给的年终点评也一直很优秀,综合考虑之下,这才给升得快了些。”
团结义:“……”
活着是富二代,死了是官二代,这他妈是什么不公平的破社会。
黑无常明显颇知道其中门道,在他的沉默里赶忙咳嗽了一声打断话题:“我有些事情想找他,还请这位司马主任前来一叙。”
土地不敢怠慢,即刻动身去了,片刻后带回来一位气质翩翩的冥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出的样子。这冥差刚一现身,还来不及朝黑无常作揖,目光就震惊落在了窗外:“谁把我的坟头掘成这样了!”
众人:“……”
权永真表情也尴尬了一下,认真说来在对方的角度上事情确实是这样不错。
但尴尬归尴尬,人却不能不救,权永真也忘了自己在跟顾先生生气,快步上前将请出对方的原因给说了。
司马主任不太想配合:“他们挖我的坟,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吧?”
一旁带他来的领导就赶紧给他做思想工作:“司马主任,你的境界可不能这么狭隘,这是挖坟吗?这是在做考古工作!别说你了,三王五帝的坟哪个没被挖过?咱们不能离开阳间就失去社会责任感啊!考古工作是在对人间过去的历史进行研究,是很有意义的,是对很多文化都有帮助的!”
司马主任不太乐意的说:“那不一样要动我的陵寝,跟盗墓有什么不一样?”
黑无常听到这里,神情一沉,低声喝到:“胡说!盗墓是违法乱纪,人家考古队手上有正规划批的开发手续,又不进行营利,怎么能混为一谈!”
司马主任愣了愣,目光放空,似有所悟。
土地公便低声劝他:“如今我们地府正在为跟阳间携手改革而努力,这样的关键时候,我们地府工作人员更要齐心协力,以身作则。莫说是你,我老家的坟茔早八百年就被人掘起过,我说了什么?你可知阳间学者为了推演我们过去的历史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唯独后悔的就是死前太过清贫,没能留下更多古籍文物供人参考。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也要懂得这个道理才是。”
司马主任不禁醍醐灌顶,满含热泪:“大人说的是!”
黑无常也感动的赞叹道:“这位土地果然思想先进,堪为表率。”
土地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无常部长欣赏的话,还请今年年终考评时替我在酆都美言几句。”
权永真:“……”
权永真正错愕地看着这边的思想教育,就见那位司马主任已经抹着眼泪转过头来:“这位道长,我陵墓主位埋了一枚方天化印,你将它掘出来撒上白酒,日后就不会侵扰阳间了。”
权永真赶忙回神,一边惊愕地想原来是方天化印这样的宝物,一边大喜过望地道谢。
那位司马主任犹豫片刻后又开口道:“此外我的书箱就埋在西南角的位置,里头有我多年珍藏的古籍,还有自己写的诗词文章,那些古籍你们尽管拿去研究,还有诗词文章……倘若可以,能不能替我刊载出去?我写了那么多年的文章,自问成就不下李白杜甫,谁知却在阳间籍籍无名。倘若能让这些诗词上得阳间的小学教辅材料,在下一定铭记这份知遇之情!”
小学教辅材料……真是位有目标的文化人。权永真:“……我尽量推荐。”
司马主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抬手一挥,床上还在昏迷的李教授就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呻吟,像是快要醒来了。
然而看到李教授旁边躺着的那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后,他却又忽然变了脸色:“这俩人是盗墓贼!他们脖子上挂的玉佩是我的随葬!”
最后的结果就是考古队不光救回了李教授,还抓住了两个原以为是误入村民的盗墓贼,可谓收获颇丰。
顾先生在一边听到得有一句没一句,茫茫然地,眼看权道长已经开始张罗观里的人去开挖那枚印信了,他还错愕呢:“这就好了?!”
做法呢?降妖伏魔呢?怎么连纸都没烧一张,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权道长比他还难受,感觉自己似乎经历了一场访谈活动,对自己的职业性质也出现了深深的怀疑:“好了。”
顾先生震惊地看着太仓宗一行人,不禁朝权道长建议:“权道长,我看还是这种做法方式好,经济环保还不惊动人,以后咱们再遇上这种事,也这么来吧。”
权道长:“……”
做人善良点行吗,为什么一直要放屁。
顾先生也看不懂他眼神的意思,但这会儿真的是对太仓宗刮目相看了,还主动上前握手:“卫道长,多谢你,这次你们帮了大忙了。”
卫西想到对方的部门,也表现得很客气,听到他感谢的话立刻提议:“顾先生不用客气,我们也有事要求到你呢。”
顾先生也没朝心里去,还呵呵乐:“那太好了,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卫西:“当真?”
顾先生:“啧!信不过我吗?说到做到,拒绝了我是狗好吧!”
说完之后又去跟权道长感叹:“这位卫道长,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可真是沉稳,还说要请我帮忙,我这文化部能有什么本事帮到他啊,可真是会给人留面子。”
权道长:“……呵呵。”
顾先生:“权道长笑什么?”
权道长怜悯地看了这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什么组织盯上的可怜傻叉一眼,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解气:“没什么,你以后自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卫西:“太好了他答应了!”
顾先生:“……”
权道长:“劝你做人善良,不要再说屁话。”
第七十八章《相信科学》
顾先生心说这位权道长今天的表现真是不太对劲,讲话都怪腔怪调的。
盗墓贼都还没醒就被顾先生叫人来逮走了,这是个意外之喜。其实他们伪装得挺隐秘,现场的人因为害怕也都没朝那处想过,这俩老手估计到被判刑都未必能猜测出自己究竟是被谁给举报的。剩下的李教授迷茫苏醒后看到这一屋子的人,表现得则有点恍惚:“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自己上午来现场勘探,有学生汇报某处墓x,ue里似乎躺了人。由于担心未经开发的陵墓里有危险,他拦住学生们自己进入查看,察看完毕发现这两人只是晕厥而已,并没有停止呼吸,就帮手一起把人给救了出去。
踏出墓x,ue的那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隐约听到天外一道模糊的怒吼,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这里。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李教授觉得挺玄乎的。
听到他不解的询问,热心肠的团结义立刻就要帮忙解释,谁知却被一旁顾先生给拦下了。
顾先生笑着道:“李教授,墓x,ue里缺氧,你刚才晕倒了一会儿,检查出血压有点升高的状态,是不是太久没休息好了?”
李教授:“原来是这样。”
这明显不是实情,莫说团结义,卫西都侧目朝他看了过去,顾先生轻轻地朝他们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部门的部分工作内容,就是坚决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卫西:“什么?”
“哈哈。”顾先生觉得自己刚刚经历完这些事情就说这个话也挺尴尬的,索性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不过这几年是有些不太平,卫道长有空可以看一下我们主推的栏目,你们本地道协给我们帮了不少忙呢,上上期就是权道长他们道观幕后协助我们完成的。”
卫西接下一看,名片正面印刷了硕大的四个字《相信科学》。
卫西问二徒弟:“这是什么?你看过吗?”
二徒弟:“……看过。”
不光看过,以前还帮助拍过呢,当然不是以现在这个身份。
团结义凑过来瞅了一眼,错愕道:“这个节目我也看过啊,居然是顾先生你们办的?”
顾先生笑得越发不好意思了:“见笑。”
“上上期……”团结义回忆了起来,“哦,就是清水村有个村民经常无缘无故醒来发现自己泡在自家水井里,最后节目拍了整整四期,播放将近二百分钟,bg配得特别可怕,最后得出结论是她晚上会梦游,自己跑到水井边喝水,趴在井边探着头一直喝不到所以每次就会一不小心掉下去那期?网上好多吐槽文章骂你们的,我看了也觉得特扯淡。”
顾先生:“……主要是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团结义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其实不是这个原因吗?”
权永真老道长默默地开口:“那井里有个替死鬼,夜里想找替身,那家的女主人跟它八字最相合,好在水性好,睡着了都本能划水,这才一直没叫它成功。后来我去清水村渡了那口鬼,就没再出过事。”
“怪不得摄制组说当事人经过治疗后治愈了梦游症,我还说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情节……”团结义无语地说,“那上上上期,那个夜里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结果原因是隔壁家主人手机闹铃设定时间错误,结果邻居自己睡眠质量太好一直没有发现那期……”
顾先生:“他家墙里砌进了一具女尸。”
“居民家里窗帘无端端拉开最后原因是窗帘杆装歪了自己滑开来的那期……”
顾先生:“他在外头冲了煞,有鬼想爬进他家里。”
莫说团结义,卫西都听呆了,这也行?团结义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喃喃道:“怪不得观众说你们前半截高潮迭起,后半截qnb,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顾先生叹道:“没办法嘛,为了破除封建迷信,总得用些手段,一本正经的科普没人看啊。不过大家骂虽骂,这档节目播出之后效果却非常不错,民间许多沸沸扬扬的都市异谈都得到了遏制。”
黑无常同为管理者,对他倒是有些共鸣:“有时候,民众不愿意听你说教,确实是得用点手段才行。”
与y曹司相比,阳间可聪明多了,懂得使用软文化传递价值观,y曹司动不动就下油锅的,反倒没有人家寓教于乐来的有用。
顾先生得到认同,立刻便开心了,他可还记得这个黑西装刚才请来土地公的能耐呢,是个厉害角色!于是立刻给出邀请:“黑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以后也可以跟我们合作个几期啊,给我们当艺术顾问。破除民众封建迷信人人有责啊。”
权道长:“……”
他想象着黑无常给《相信科学》当破除迷信的艺术指导的画面,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你特么让人自己破自己?
黑无常却不觉得有什么,阳间信不信有鬼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他是来找政府合作又不是去普通人里刷存在感的,点头道:“倘若有一天能跟你们阳界达成合作的话,一定义不容辞。”
顾先生:“????”
这是什么鬼话?顾先生艰涩地说:“那,那就好,还请问黑先生姓黑?敢问全名?”
黑无常:“我大名范无救,并不姓黑,黑无常只是江湖上给的诨名。”
顾先生:“……”
这位高人看起来仪表堂堂,结果居然意想不到的中二,什么阳间江湖黑无常的。顾先生努力让自己维持笑容不变:“哈!哈!是吗,真是与众不同,这个名字太适合我们栏目组了。”
他刚好也有事想请这位黑西装帮忙,俩人出去后团结义还琢磨呢:“那么坚定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话,咱们宗门的广告到时候要怎么上啊师父?”
“没事儿,顾先生都已经答应了。”卫西想到顾先生刚才的态度,非常放心地说,“他会给我们想办法的。对吧?”
朔宗:“……嗯。”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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