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起身向韩梦柳走来,“对,我生气了。这婢女并非我自己想要,而是父君一意孤行赐过来的,我自然要退回去,再同父君说清楚。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影响你我的感情。可自打我回府,你就一直阴阳怪气,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又好像你巴不得我与那婢女怎么样,我能不气么?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昭一副理所应当又十分委屈的模样,看着那表情,韩梦柳今日一直混沌迷惘的脑海突然清明起来,心中压抑的憋屈怒火也消了,便赶紧道:“抱歉。今日心情不爽,言语失当了。”说着说着他突然笑起来,无奈自嘲地又道:“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大概是习惯了不愿让旁人看到自己真正的想法,不愿露出心中的脆弱,因此每每这种时候,就会说些看似不在意的酸话来掩饰保护自己。其实心里早就气得不行了,气得肚子都痛,呵……”韩梦柳身子挺了挺,扶着肚子呻/吟起来。
“你怎么了?”夏昭立刻紧张地凑上去环住他双臂。
“无事。”韩梦柳摇摇头,“他现在力气太大了,整日在里面施展,一刻都不停歇。”捉住夏昭的手放在肚子上,猛烈的胎动透过肚皮传来,衣服被顶得凸出晃动。夏昭倾身上前疼惜地抚摸韩梦柳的脸,“你受苦了,我……”抿了抿唇,“阿梦,听到你方才那番话,我……很感动。我终于知道了,我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
韩梦柳苦笑,“我就是受不了自己对旁人竟这般依赖。”
“你我之间怎能是旁人?”夏昭坐下,将韩梦柳搂在怀里,“阿梦,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依赖我。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觉得我是能够被依赖的。”
韩梦柳扭过头,近在咫尺的夏昭的眼眸清亮有神,充满了光彩。他伸手覆住夏昭的脑顶,在他唇上轻吻两下,又缓缓离开,鼻尖对着他的鼻尖,道:“知道了,我的性子慢慢改吧。”
夏昭开心地笑了,“日后莫再赌气,不管是什么话,你都要先同我说。”
“嗯。”韩梦柳点点头,两人抱着温情地亲了一阵,夏昭道:“我这就派人将那婢女送回去。”
“别。”韩梦柳扯住夏昭的袖子,“君后行事从来是一个意思后头还跟着许多个意思,我总觉着此次不只是送个通房丫头这么简单,不如就当做普通侍婢留几日,看看再说。”
夏昭略一思索,“那好,就听你的。”
初荷被留了下来,负责照顾夏昭与韩梦柳日常起居。几日时光平静过去,韩梦柳的身子更加不便。临盆近在眼前,胎儿被调理得很靠下,腰与耻骨处难受得无与伦比,肚子也一日硬过一日,隐隐的腹痛一直持续,随时说要生了他都不意外。
然而即便不适,他仍是坚持步行,夏昭不在,他便叫初荷陪他。花园中时走时歇行了一段,日头有些毒,初荷请他到一旁树荫下的石凳上休息,他便撑腰挺腹缓缓行过去,又撑腰挺腹坐下。
双手一上一下环抱着石头般硬的肚子,眼角挂着不耐的神色。
初荷站在旁边轻轻摇扇。
“呃……”突然,韩梦柳抱着肚子呻/吟起来,身子微抖,“呃……啊……”
初荷忙问:“侧妃殿下怎么了?”
韩梦柳皱眉喘息,“怕是……要生了。”
“那……奴婢扶殿下回去?”
韩梦柳点点头,抬起胳膊。初荷便伸出白皙的手,修长的手指扣在韩梦柳腕上。
“侧妃殿下请行。”
话音刚落,韩梦柳突然迅速抓住初荷的手腕一翻,摊开她手掌,只见初荷食中二指间夹着一枚极易被忽略的细长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韩梦柳冷笑一声站起来,亦不再呻/吟,“晌午日头如此毒辣,你若是个本分婢女,怎会不知劝告主人在室内休息?走累了也不提议回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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