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到门口,手搭上门闩,韩梦柳突然问:“沐浴后可要行/房?”
夏昭苦笑,他很清楚这不是邀请,而是循例确认。他未回身,低声道:“都行,随你。”
“那……”韩梦柳顿了一下,拿起书本,又按了按眉心。
“你若累了就睡吧,我沐浴完也就睡了。”
“好。”韩梦柳起身再见一礼,“恭送殿下。”
夏昭低声“嗯”了一声,推门逃走。
同韩梦柳成婚,有了名分,他们终于可以不再避忌任何人,光明正大地携手,光明正大地做一切想做之事。可至今尚不足一月,他却越发强烈地有一种“这婚还不如不成”的感觉——
韩梦柳如今是太子侧妃,有自己的寝殿和仪仗,看似多了许多约束,无形中却也获得了自在。
平日白天,夏昭进宫随太傅学习或随侍在建平帝驾前,韩梦柳若无被诏,就在府中读书作画,陪伴幼女,有时也外出饮酒赏玩。毕竟整个太子府中除了夏昭就属他大,只要宫中和夏昭没有禁令,谁也不敢对他说个“不”字。晚间夏昭从宫中回来,他们会一同用饭,再与女儿玩耍哄她睡觉。然后二人行/房,否则的话,就各自沐浴休息。
婚后至今,就是这样的日子。
夏昭泡在浴桶中,热气充盈周身,在难得的放松中细细思量。
成亲至今韩梦柳始终平淡,做什么都不会太开心,不做什么也不会太在意。陪着女儿的时候兴致似乎好一些,但一日之内他至多陪两个时辰,绝不再多,不像自己,但凡有空就想要与他们呆在一处。就连那事也……婚后亲密韩梦柳从不推拒,每每也算投入,让他找不出半点不妥。可他却不似初相识时,一旦触碰就仿佛干柴烈火急不可耐。
是厌倦了?疲累了?
不,随着时日推移,他心中对韩梦柳越发牵挂眷恋,也更加渴慕着完全地拥有。
那么所以,是因为韩梦柳了?
虽然他无论何事都照单全收不吵不闹,可日日相处,是真心还是敷衍,又怎会分不清楚?韩梦柳所有的顺从,不过都是因为事已至此,怕麻烦罢了。
于已来说,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相望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亲吻拥抱都至关重要;可于他来说,那些与吃饭饮水并无不同。
不断接受着这样残忍的事实,他怎能若无其事地过?
可若一味放任二人疏离,岂不正合了建平帝与君后当日故意赐婚的意图?也会让有心之人找到更多迫害韩梦柳进而攻击他的机会。
他明明对自己发过誓,这一辈子都要好好保护韩梦柳的。
年轻的太子只觉得浑身充满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所有事情都找不到解决之法。他泄气地靠在浴桶上,在渐欲模糊的意识和一点点失去温度的水中想:如果韩梦柳对他与他对韩梦柳一样,那么前路无论如何艰险,他都不会有半点动摇与迷茫。
韩梦柳正要就寝,夏昭的贴身侍从突然求见,颇不安地说太子殿下吩咐沐浴不让打扰,可许久过去了浴房中一点儿动静也无,特来禀告侧妃。
言下之意,恐怕出事。
韩梦柳涣散的精神为之一聚,披衣下床,直奔寝殿后的浴房。抬手正要推门,侍从却道:“侧妃殿下,是否先通传?”
“不必。”韩梦柳心道人已到门口,他要是真没事早就出声了,还磨叽个甚。直接破门而入,原本满室腾腾的热气已化作冰冷,夏昭赤/身趴在浴桶上。
“太子殿下!”
侍从们惊叫,韩梦柳快步上前翻过夏昭泡在冷水中的身体,一探气息与脉象,悬到颈嗓的心暂且放下了一半。“快给殿下擦干,准备棉被姜汤和凝神香。”
侍从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夏昭裹进棉被送回卧房。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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