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赴御宴的事项认真读了,他转过身往出挤,面上平静,心中却狂喜,周围嘈杂仿佛都听不见了。
“杜公子。”
杜松风一愣,定住神,发现竟是韩梦柳微笑着站在面前,赶紧整理情绪,“韩公子,你看过榜了吧?哦,”颇正式地一揖,“恭喜韩公子夺得榜首。”
“多谢,承让了。”韩梦柳抱拳回礼,“也恭贺杜公子榜上有名。”
杜松风讶然,“韩公子看了我的名次?”
韩梦柳温和地笑,“我来得早,就都看了。杜公子,不知可否找个方便处叙叙?”
杜松风张嘴刚想答应,突然警觉地四下看了看,果真看见装饰有恒庆元图样的马车停在远处,神色便黯淡下来,“韩公子相邀,我自然愿意,但我不想见李……怡。”
韩梦柳眉目舒展,“杜公子多虑了,那马车是李兄借我的,今日只是你我,绝无旁人。”
小半个时辰后,归云阁雅间中,杜松风为韩梦柳斟上茶,“那日我晕过去了,过后才知道韩公子曾来找我,又听说当时下人对韩公子不太客气,我这里给你赔罪。”起身一礼。
韩梦柳连忙去扶,“都是朋友,杜公子太见外了。”
“原本我想下贴再请韩公子,又觉得自己在卧床,不便待客,想等身体彻底好了再说。”
“杜公子真是越说越客气了。”韩梦柳心里明白,杜松风没有立刻请他,最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他如今住在李怡家中,不便下帖,便道:“我那天去,是担心你的身体,听你家下人说已有名医在为你诊治,我便安心了。算来你尚未出月吧?”
杜松风再点点头,“韩公子细心,我的确尚未出月,但自己觉得没什么了,大夫也说可以适当走动。”有点开心地笑了一下,“毕竟今日看榜,我觉得得自己来。”
韩梦柳望着杜松风,那样纯真的、像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令他震动。他知道杜松风是真想考中,也是真正发自内心不受任何束缚地高兴。那样的心情……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作为一个将这场考试当作游戏,甚至是存了些利用之心的人,如今占了或许如杜松风这般真心想考之人的位置,是否有些卑鄙?
心中隐藏的柔软被这一笑牵动,他不禁道:“月中万不可掉以轻心,多注意些总是好的。”叹了口气,“……其实方才李兄就在马车中。他提前说了,若你愿意,他就出现,若你不愿意,他就回家。但无论如何,都要让我来看看你的身体,他到底是关心你。”
“唔。”杜松风愣了一愣。
韩梦柳道:“若你不嫌我冒失,可以同我说说真心话。”
杜松风低下头,双手握拳又张开,“我、我不想再见他了。”
“杜公子是觉得李兄及其家人做事霸道,因此生他的气?”
杜松风微垂着头,双手捏在一起不言语。
韩梦柳又道:“我知道你们两家不睦,此次李大掌柜夫妇行事亦的确有错,但且先不说上一辈的事情,只说李兄。杜公子,你为了抢回孩子,怒火中烧连性命都不顾,正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但你可有想过,李兄也是孩子的父亲?”
杜松风又一愣。
“李兄也满心希望能陪在孩子身边,如你一样。”
“可是,”杜松风不解,“当初有这孩子是意外,他应该……”
“但人终究有感情。”韩梦柳叹息,“否则你我如何成为朋友,夫妻又如何成为夫妻?你初怀上这孩子时的心情,势必也与今日不同。”
杜松风讶然。
“你乃孩子的生身之人,怀胎十月最是不同,大概因此有些忽略了李兄的想法,言语行事上或许也有一些刺伤了他。”韩梦柳再道。
“你与李兄都是我的好友,人品气度亦令我叹服,只是年纪轻些,容易冲动。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俩因为一时冲动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一辈子不相信的话有些儿戏了,你俩没有那个深仇大恨。今后究竟要怎么走下去,杜公子,你千万要好好思量,问问自己真正的心意。”
杜松风直勾勾地盯着桌上丰盛的菜肴,直到浑浑噩噩吃完这一餐坐上回家的马车,耳边依旧回响着韩梦柳的话语。
韩梦柳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但却如石块丢进水里,激起了千层水花。那水花渐渐漾开,波动的水面上现出一幅幅画面——
最初被李怡一奸成孕,他羞愤得的确想要一死了之过,而后却渐渐发觉李怡身上有不少优点,也时常照顾自己,虽然嘴巴有点毒,但相处起来还挺开心的。
毕竟他没什么朋友,李怡不免显得别致了一些。
尤其李怡说也将他当作好友之后,他自然就更加全心全意地把李怡当作好友啊!
然而他猛然发觉自己居然有个勾人放浪的毛病,从前所认为的一切都颠倒了、坍塌了,还蠢到上当受骗丢人伤身,他再一次羞愤地想要去死。而这一切,竟都被李怡知道了。是以他后来再见李怡,总觉得自己矮人一头。可李怡的嘴巴依旧很毒,渐渐地,他就有点讨厌。而且他注意观察了,李怡往往对他说话的时候就十分嘴毒,对旁人却不太会。
嗯,李怡就是如此,时而让人觉得很好,时而又让人讨厌。
杜松风坐在马车里,捏着袖子想。
尤其不久前,居然把他关在李府不让走,还不给他见孩子,虽然更多的是他父母不对,但李怡也不能就此免了责任装无辜。不过自己确实没怎么考虑过他和孩子的关系,这样看来,自己似乎是有点……自私。韩公子还说,自己曾无意刺伤过他,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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