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风也尽量装作无事,“自然是先去工房。失踪几天,恐怕他们担心。”
“然后呢?”
“唔,还没想好……”
李怡露齿一笑,“今日你我逃脱大难,想必没精力做事。不如各自用饭后,一同到城外转转?”
杜松风疑惑地看着他。
李怡解释道:“那天说拜访韩兄后一起去转,如今韩兄拜访不成,后面的事却应如约完成。”
杜松风犹豫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未时后,暂别了一个时辰的两人再度相会于宝禾县东城门。
李怡骑着白马,穿着暖黄锦衣,头发束起,手中摇扇,十足一个富贵公子哥;杜松风骑灰马,玉色长衫外罩薄绸深衣,头发半束,自然闲适。
二人并辔出城,便见河流蜿蜒,绿草如茵,山花烂漫。
李怡轻摇折扇,“说来有趣,方才我回工房,他们对我这几日的失踪居然毫不在意,有的以为我有事回京了,有的知道我那日同你出去,以为我们又去了别的地方。”
杜松风目光微讶,“唔,我也是。”
李怡哈哈一笑,“看来你我这个少东说来有些分量,实际却无人关怀。譬如我爹以为我在宝禾,宝禾的人自然无权过问少东去向,若此次真有个好歹,说不定连尸体臭了都没人知道。”抬头望着湛蓝蓝的天感慨,“总之,缺一个想要时时处处知晓你在哪儿的人。”
杜松风垂头沉思。
两只粉蝶在身周绕着飞,李怡以折扇轻扑几下,粉蝶们轻巧躲过,又相互纠缠着往前方去。李怡笑道:“宝禾县郊虽无名胜,却质朴自然,野趣盎然,别有一番风味。”
杜松风道:“正是。”
李怡见他挺严肃,便道:“已入七月,杜兄你穿得如此厚重,不热吗?”扇子往旁侧一递,“借你使使。”
杜松风原本想说我使了你使什么,但见李怡十分诚恳,便道谢接了。扇了一时便归还回去,李怡也就收着,叹了口气,“杜兄,你爱读书自然好,但不可钻得太死太深,否则人也跟着变得板正,岂不得不偿失?”
“多谢李兄赐教,但我的性情从小就是如此,并非是因为读书。我倒觉得个人性情不同,没有哪种一定是好,哪种一定不好。”
难得杜松风说说了长长的一段话,李怡挺高兴;但听他那意思是决定死不悔改了,不免惋惜。
二人一路踏青,李怡随着目光所及思绪乱飞时动不动就长篇大论,杜松风认认真真地听,时而应上两句,不见任何烦躁。行至垂柳密集处,李怡又叹起来,“仍是担心韩兄,可眼下却束手无策。”
杜松风劝道:“我虽与韩公子交往不多,但也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想必定能吉人天相。”
李怡点点头,“没错,韩兄对待朋友实在没得说。”
杜松风道:“李兄与韩公子皆讲义气,重情义,令人敬服。”
“哈哈。”李怡将折扇开心地摇起来,“难得杜兄夸赞,想必这就是人以群分。”
杜松风也微笑了一下,李怡望过去,觉得那笑除了因玩笑而开心外,还有些羡慕旁人的忧伤。杜松风自小内敛,没有朋友,他爹整日忙于生意,另一个爹又……哎,也难怪。
李怡心又软了,“你累不?此处有阴凉,我们吃点东西。”拎起马背上的包袱向他示意。杜松风自然不反驳,二人来到树荫下,放马儿在河边随意吃草。
李怡从包袱中取出两个油纸包打开,一个是卤肉,另一个是面点,几人分食的那种。“哎呀!”悔恨地一拍大腿,“走得急,竟忘带刀了。手撕也可以,只是怕杜兄见怪。”
杜松风默默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递上去。
李怡再一拍大腿,喜道:“对了对了,杜兄你这个习惯真好!”迅速以匕首割了块卤肉下来,“杜兄,你说你这匕首又要自尽,又要割绳子,还要切肉,也算物尽其用。”
杜松风连忙道:“我就是带着,没用它干过别的,这是第一次。”
“哎呀,我开玩笑嘛,别那么认真。”李怡将卤肉塞给杜松风,又割了一块给自己,大快朵颐。
杜松风便也默默地将肉举到唇边,吸气,突然心中一顶,难言的不适充满整个胸口,他紧紧抿着嘴,将卤肉拿远。
“你怎么了?不好吃?”李怡奇怪地问。
杜松风皱着眉头,不说话。
李怡将自己那块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捉起杜松风的手嗅他那块,“没问题啊……”
杜松风仍是沉默,浑身散发着极大的尴尬,李怡的心突然就亮了,视线不由自主地从杜松风脸上往下,来到胸口,腰间,再来到……
杜松风立刻转了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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