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兆其实也说不上来自己受了啥刺激,只是前些时候突然看见他哥半晚上还在学习。何进是一个沉得下心学习,非常刻苦自律的人,何兆不是没见过他埋头苦读。
某一刻看见灯光下大哥紧锁眉心,苦思冥想的认真模样,他就有点悟了。小丫头喜欢他哥,他一直以为不过因为那张脸的缘故,现在发现他们兄弟俩除了脸,他真差劲儿太多。
双胞胎呢,总不能往后真一个天一个地。何兆本质上真不是顽劣到无可救药,自己想开了,就知道再不能混下去了。
河子屯背靠大山,山洼山谷里到处都是地,这一块那一块儿,来年春天之前要把地都翻一遍,不是个小工程。干部有干部要忙的事,社员有社员的责任,大队从年前就开始动工。
认真算起来,都没歇多少时间,张英再一次跟肖缘一起下地,感觉过了许久一样,“咱们在一处的日子看着还挺长,其实也不多了,等我明年离家,也不知还能不能跟你一道干活。”
“我总在这里,你要想回来,又没人拦你。”
“说得好像你不嫁一样。我三姐出嫁才几个月,已经怀上了,你说快不快?”张英真是觉得神奇又不可思议。
肖缘恹恹的,不想说话不想动弹,干什么都没意思的很。她那窝兔子确实不见了,不知谁给偷去,一只都没留,她还留意着,没半点动静消息。
张英跟她说话,半天没听到她回话,抬起头看她,不经意道:“诶?何兆怎么也来干活了,倒是第一次见。”
肖缘握着锄头,手上一紧,到底没抬头去看,只当做没听见。何兆早看见她俩,还冲张英打了招呼,嘻嘻哈哈上蹿下跳,肖缘连个眼神也没给。
人家都笑了,她也不笑也不理,他觉得没意思,安分了。何兆干活儿快,将自己那一排挖完,从尽头往回走,却是从肖缘那一列开始,没多少工夫就到了她跟前。
装模作样道:“哎呀,找错地方了,我帮你挖了,我那一半就交给你了。”他歪着头,像是恶作剧成功,好像很高兴,低下眼睛瞅她。
肖缘往旁边让了一步,挤到张英跟前,“英子你往过去一列,咱们换一换。”她分明就是躲他,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张英觉得她做得太明显了,眼见何兆不高兴了,可一看肖缘,更不高兴。肖缘脾气好,几乎没跟人红过脸,对何兆的不喜欢明晃晃摆在脸上,她还是跟她换了。
何兆迷茫的很,他不记得最近得罪过肖缘,他们明明已经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关系,怎么突然冷得这么厉害。他有点懵,干活的时候总忍不住偷偷瞄她,跟上跟下的,肖缘就是不理。
两天了,他还没跟她说上一句话,何兆又气又闷,换上何进的衣裳去小树屋等肖缘。然而这个地方似乎又变成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从未有人造访过一样。他天天等,她一次都没来。
肖缘上工的时候发现藏在她篓子里的小纸条,本来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火蹭蹭蹭窜上来。她背着小箩筐上了羊河坡,何兆换了何进的衣裳等在哪里。肖缘越看越气,不看他的笑脸,抿起唇角,“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