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谓早就知道了秦般要去酒会,本来是因为有功课在身, 所以就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可是这忽然先生请假了,就不得不让他动了心思。虽说这地点定的是翠湖苑, 而且主办的也是翠湖苑,但到底是那种邀请的不止是它翠湖苑那些个恩客的还请了不少的像是秀水有名气的人,什么才子啊,富家啊, 官员啊,都会收到帖子,不少还是愿意赏脸,借着这个机会来多结交一些人脉的。当然也有不少的人是如同秦般这样无聊的, 或是赏脸的,但是来的原因是什么不重要,最起码他也是来了不是吗?就拿秦般来说吧,他去了,有不少仰慕秦般的人就也会去,这样它们的客人又会多不少。一般像是这种宴会,除去那些个头牌花魁的,其他的出现在场的都是些白日里的清官儿,按理来说齐谓去是没什么大事的。
可就在齐谓表示出了自己想要去的时候,秦般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我可是答应了吴先生要好好督促你读书的,你呀,就别想着蹭先生养病的时候,跟着一起出去玩了。”
齐谓委屈的红着眼睛,但是又不说话。虽然说秦般疼爱他,但是他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别说现在秦般还找了个借口来劝说了,哪怕这个时候秦般直接就说不让他去,他也不应该有什么不满的。原本他想着也是去凑个热闹,可以开开眼界的,但是既然兄长不让去,那必定是有兄长的道理的。
秦般看着齐谓默不作声的样子,明明还是个孩子,但是却在分明想要去玩,但是却被拒绝了以后不吵不闹,沉稳的像个小大人,好笑地摸了摸齐谓的脑袋,然后稍微往齐谓的方向伏了伏身体,耐心地说:“你啊,还是个孩子,虽说这种宴会不会如同翠湖苑那种风月之地往常作风一般那么的孟浪,但是这穿上衣服,人还是不变的,为兄这是担心你学坏了。再说了,如若是这次是个什么诗会词会或者是赏花会的话,我便也就带你去了,但这酒会去可是要喝酒的。你小小年纪,又不需要想着结交什么人脉的,去了,还不如在家多看几本书,准备准备今年便去参加府试。”
“齐谓知道了!”原本就不觉得秦般的决定会是错的的齐谓在听到秦般细心安慰自己感觉到了温暖。之后又听秦般说起了今年的府试,既然兄长提起这个话了,那必定是觉得他可以考上童生的,一时间更是欢兴雀跃,于秦般说话的时候,都带上了几分孩童时候的调皮感:“兄长放心,齐谓定会好好学习,争取今年拿到童生!”说完了,居然还罕见的笑了开来。齐谓年纪小,长相算不上顶好的,但是也不算差,平时常常板着个脸,如今一笑倒是可爱的不得了。
秦般手痒地捏了捏他的小脸,然后说了声乖。
秦般是京城贵公子,自然是不用参加之前的那些个考试而直接可以参加会试的,但是那个时候因为他年纪太小,秦大人就让他先跟着回去秦家老宅那边从乡试开始考,没想到还是第一次下场就得了个榜首会元。他是不知道府试是个什么水平,但是齐谓之前的底子就不错,教导他的老先生都说了,齐谓考个府试问题不大,那就让齐谓去试试就是了。
齐谓虽说是被秦般收到了府中,但是到底不是血缘至亲,只是个认的义弟罢了,所以他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先考府试,得到童生的资格,然后考院试,成为秀才,之后是乡试,成为举人,再接着才是会试。若是会试的成绩好,那便还有殿试,可若是百名开外,那么贡生的身份,多少也能谋得个小官当当。再说了,还有秦般这个兄长在,到时候走走关系,完成齐谓的理想还不是大问题。
“兄长,你当初考试的时候,是不是一次就过了?”齐谓不知道秦般的身份,他一直以为秦般便是他这般一步步考上去的。
秦般摸着齐谓的头说:“ 我啊,可没参加过府试,所以没机会拿什么三元及第,我想着就等你好好读书,拿一个传说中的三元及第给我看看呢。”所谓的三元及第,便是指府试,院试,乡试都拿到了第一,秦般从乡试开始考,就算加上了殿试,也不过考了三场,最后没能成为状元当然拿不到三元了,他这么说,也不过是给齐谓一个奋斗的目标罢了。
“这样啊,那兄长你等着,齐谓一定好好用功,拿下三元给兄长争光!”齐谓的话铿锵有力,如今还不知道他之后能否做到,但是最起码,他有这个动力往前进步。
秦般这和齐谓是早就说好了如今秦般也没多说,听到来说马车准备好了,放下了齐谓的功课,又叮嘱了句:“若是有什么问题,记下来等着我回来问就是了。”然后就打算走。
齐谓原本坐在秦般的身边等秦般想要考察什么的时候,就一问一答的形式进行着。如今秦般起身要走了他伸手就抓住了秦般的衣袖,然后认真地说:“那兄长可莫要喝多了,否则到时候齐谓都找不着人问问题了。”
“好,知道了。”秦般应下了齐谓的话,齐谓便将秦般的衣袖放开。
秦般跟着福全往门口走,福全想想刚才的那样子,不由说了句:“没想到齐谓还挺孝顺的,刚才是担心少爷您喝多了难受吧?”
齐谓本身就不是府中的主子,所以像是那些个和秦般一同来的这些亲近的都是直接称呼齐谓的名字的,但是除却他们,却都是要叫齐谓一声小主子。福满他们都挺喜欢齐谓这孩子的。特别是李氏,每每看到齐谓,就说想到秦般小时候的样子,其实二人分明就不像,但是就是喜欢罢了。齐谓初初出现的时候就是一种为母求公道的形象,再加上聪明而且有礼,身世又可怜,他们大多都爱怜惜着这么个孩子。
秦般自然是知道齐谓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听福全说出来,就转头轻轻敲了敲福全的头,说:“你啊,什么事都喜欢点明了,好在现在齐谓不在了,否则脸又要红了。”
“噗,那不是挺好?”福全捂着自己被秦般敲的根本一点不疼的额头说:“奴才平日里就觉得齐谓太老成了,这多逗逗才有小孩子的样子嘛。”
秦般自觉地管不了,无奈地摇摇头,但之后又想到了齐谓脸红红的样子,就觉得,福全说的也对。
☆、第五十章
“这是谁家的马车怎么如此豪华?”翠湖苑门口人来人往的, 有许多人到了都还没进去,就与人攀谈起来了。说话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西边的方向朝着翠湖苑驶来,想了想,还问了句:“莫不是陈家的车?”
“陈家的车哪里是这个样子的?这车看着虽是豪华,可是却不显得张扬,就陈家那种商贾之家的, 什么个习性张兄还不知道?这玩笑可有点逗人了。”同他说话的这个人,之前就在于他聊天,他也算是翠湖苑的常客了, 这翠湖苑鼎鼎大名,自然是这些个富贵人家常来的地方。像是那些个常到翠湖苑的马车,大抵都认识了,如今这忽然出现个眼生的, 他虽是不知道谁,可也能直接告诉这张姓的书生, 别瞎猜测。
那姓张的书生一想,倒也是这个理。然后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笑道:“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的。呵,那我还真的好奇秀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物了。”他的脖子微微向那个方向伸出去,虽说动作幅度不大, 但在这些平日里就喜欢装装斯文的书生中,已经算的上是大突破了。可见这姓张的书生是有多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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