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仍是沉默。
江栖鹤虚着眸光盯了他许久,终是后仰上半身,从陆云深坐的小木凳前站起,“行吧,不说就不说。”
他拍了拍手掌,提步转身。那半旧的青色衣袂在月光下翻转出好看的弧度,陆云深追着它,唇几度张合,“如果非要有个代号,你可以叫我二十三。”
第66章番外·少年篇(三)
少年篇(三)
江栖鹤止住脚步,手扶在门框上,半回过头,眉心微蹙:“二十三?”
月光澄澈,穿过那只瘦长的手洒进屋内,照亮痕迹斑驳的灶台一角,在陆云深脚边收尾。少年打着赤膊,仰面望着江栖鹤,黑眸定定然,神色不似作伪。
“你是你家……第二十三个孩子?”江栖鹤迟疑着发问。
陆云深摇头:“只是一个编号而已。”
江栖鹤不再多问,只道:“你若仅仅因受凉而发烧,我这儿有一些药能治。”这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陆云深方才说了谎话,是死是活他就管不了了。
少年垂下脑袋“嗯”了一声。
江栖鹤斜倚门框,朝对面的屋子扬了扬下巴,“外屋有一张躺椅,你去睡会儿,我留在这煎药,药好了叫你。”
那边外屋内屋仅一帘相隔,想着里头睡着一个和江栖鹤极其亲密的人,陆云深就不大愿意去。他抱着膝盖将整张小木凳坐住,好似要把自己钉在上面,沉默几息,他缓缓抬起头,只见脸颊泛红,漆黑眼眸水色湿润。
“我在这里等药。”陆云深小声道。
此情此景,江栖鹤觉得他像极了一条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随便你。”
说完,江栖鹤过去把躺椅搬到厨房中,本就不大的空间瞬间显得逼仄。陆云深躺上去,江栖鹤又把被子递给他,让他裹上。
“是你的被子吗?”陆云深仔细瞅了瞅,探头问。
正在打火的江栖鹤眉梢轻挑:“难不成你想盖江眠的?”
“那个人叫江眠?”
“对。”
“你们都姓江。”
“他是我哥。”
陆云深眨了一下眼,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颗蚕蛹似的,不再说话。
江栖鹤在煎药壶把药煎上,又去外面打了盆水绞湿帕子,叠整齐想铺在陆云深额头为他去热,但转头一看,这人脸上还套着个面具。
他眯了眯眼,凝视面具许久,伸出手去摸了摸,发现这玩意儿也烫。
再烧下去怕不是要把面具给烤化了。江栖鹤一边想着,一边把帕子用食指顶住,转了一圈。
细碎水珠飞溅而出,有几滴落到陆云深面具上,江栖鹤灵光一闪,重新把帕子折好,覆上被面具遮挡的额头。
接着他又揪了一下陆云深脸,这小屁孩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但皮肤滑又嫩,捏起来十分舒服。
江栖鹤感慨地一“啧”,双手上阵,把这位二十三兄的脸挤出各种表情。陆云深不太舒服地皱了皱鼻子,抬手一挥打在江栖鹤手背,这一声在只有柴火噼啪与沸水咕噜的厨房里,格外响亮,好在是没把自己吵醒。
“行吧。”江栖鹤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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