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江栖鹤皱起眉,“修为只有琴心境,但五百年来容貌无甚改变,在偃琴洞窟中来去自如。”
“而且他,分明是在此地守株待兔的!”阿绿气呼呼地道,“我和阿一下来那会儿,被一窝长了腿的花追得屁滚尿流,他笑呵呵地帮我俩解围,完事后把我们带到这里,接着就将阿一推进了他一早布置好的幻境里!”
江栖鹤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但理不出头绪。
绿羽鸟在旁边骂骂咧咧,骂完开始自我安慰盲眼老头不会对陈一做什么,然后扭头对准江栖鹤,问:“你呢?你又经历了什么,巧雀被你找到了吗?”
江栖鹤捏了捏眉心,只讲了巧雀、琴魔以及狩魂穿杨联手来杀他一事,旁的半点没提。
阿绿先是一怔,随即拍着翅膀往第五层飞去,“难怪你一开口就是问我陆云深,三个十圣联合来搞你是有些不好办,我们快去找他吧!”
“你这是看不起我?”江栖鹤没好气道,“我倒是希望他没跟进来。”
偃琴洞窟一共十层,越往下走越是凶险,江栖鹤摸不准那三个十圣会在何时杀出来,便干脆在清理完一群毒蜘蛛后,坐进它们的巢穴中。
“不找了。”江栖鹤振袖拂开灰尘,盘膝坐到地上,从鸿蒙戒里取出那副薄木片扑克牌,“是他们要杀我,总不能让我这个目标自己费心费力地找过去吧?”
阿绿很不认同他的态度,低声吼他,“你能不能有点紧张感,对方可是三个人!”
江栖鹤极为熟练地洗牌发牌,坐姿萧闲面色轻松。薄木片很快被分散成三摞,最后的三张扣倒在地。
“这玩意儿不是要三个人才能玩吗?”阿绿叹了声气,将自己面前那堆牌艰难翻开,心说自己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第三人的牌扣着就成,我们轮流出牌。”江栖鹤解释。
阿绿“哦”了一声,在自己的牌里看见一张被翻起的,这把的庄主发到了它手上。它自己瞅了会儿牌,对江栖鹤道:“能帮我把那三张翻起来吗,我要了。”
江栖鹤依言照做,一张张把牌翻起。阿绿用啄的方式将牌插.进已理好的那堆中,正琢磨着要不要起手一对三,突然听见后方传来细微响动。
蜘蛛巢穴并非只有一条路能走到,此处是好几条甬道的相交处。虽然大喇喇地坐在中央,很可能会从后方受到偷袭,但总好过交手中被逼到墙上无路可退。
听到后方传来的声响,江栖鹤面不改色,把一大串顺子换到右边。他运气极好,牌面整齐,还带四个炸,只要阿绿不出什么古怪的招数迫使他拆牌,便稳赢了。
可阿绿紧张得很,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警惕竖起翅膀,青蓝的眼睛瞪大,缓缓地移动脑袋,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来人走得缓慢,似乎也在警惕他们,过了约莫几十息,才看见一抹素白衣角从转角飘出。
阿绿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然而手支在膝盖上的江栖鹤却笑了一下,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二缺一,陆庄主,你来得正好。”
来人是陆云深。
陆云深从甬道中走出,握剑的手垂下,重剑剑尖斜点地面,漆黑眼眸中霜寒悄然化开,一丝无奈稍纵即逝,“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牌?”
江栖鹤暗道我不仅有心思打牌,甚至还想呲溜一碗牛肉面。
陆云深快步走到江栖鹤身侧,重剑换到不相邻的那只手上,一撩衣摆坐下,极快地理好面前那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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