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鹤回过头来,见他捂着胸口扶在栏杆旁,以为这人又在作妖,嘲讽的话刚要说出口,见得后者抬起一张刷白的脸,汗从睫毛上滚落,像是晶莹泪珠。
“阿鹤……”
白发少年颤着一双眼,口刚张开,喉咙又涌上一股鲜血,顺着唇角溢出,红得发黑。
“你先别动,坐下调息,我去给你叫人。”江栖鹤三两步蹿到陆云深身侧,手搭在这人腕上,大股元力输送过去,帮他平复紊乱的内息。
江栖鹤的元力很温和,与他名扬天下的称呼一般,陆云深觉得自己快要醉在其中了,这比任何佳酿都容易叫人沉溺。
但他撑着一口气不让眼皮合上,艰难地盘膝坐好后,他侧过头去,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你不必花费力气……还有,快到午时了,你别出去……”
“我什么状况,我比你清楚。”江栖鹤说得毫不在意,元力在源源不断地送过去,但对方却生起抵触,蛮横地将之拒绝在外。
“乖啊,小白。”江栖鹤语气跟哄小孩儿似的,但随着陆云深心智恢复,他愈发不吃这套。
就在江栖鹤打算强行冲破这人设下的关卡时,绿羽鸟撞门而入,身后还跟着方韵之、陈一等人。
“我去!老陆伤得这么重?”阿绿身形在空中有一瞬凝滞,旋即方向一转,扑向方韵之,“方小姐,你们城主府有医修吗!”
方韵之也有些愣:“有的,但修为并不高深……”
“先叫来。”江栖鹤开口,扣在陆云深脉门的手骤然撤走,接着在这人神色一松时,一巴掌拍在他头顶,强横地将元力输给他。
陆云深措手不及,悬在胸中的枯荣剑却发出一声愉悦蜂鸣,将江栖鹤的元力都纳入剑中。
“妈的。”江栖鹤忽的骂出一句粗口,“沈妄那混账是不是逃了?”
“先前老陆上去救你,我怕你们神仙打架,殃及无辜,就躲起来了。”阿绿踩在陈一肩头,往江栖鹤陆云深那处张望,“方才回来时没在路上看见他,约莫是逃了。”
话到末尾,它担忧地问,“沈妄怎么了?”
江栖鹤不言,脸色一分分沉下去。
在他元力冲入陆云深体内后,后者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撤去了所有防备,是以江栖鹤极轻易便发现枯荣剑上多了道裂痕。
从距离剑柄三寸处横亘往下,黑得刺眼。
心疼又愤怒。
妈的,都说过这是本命剑不能轻易使用了。
江栖鹤在心底又骂了一次,这回对象是陆云深。
白发少年眼睫轻颤,抬头视线上移,还没开口就被江栖鹤凶回去:“不许乱动!”
“我没事。”他不服气地回答。
江栖鹤眼睛一瞪:“我说你有事就有事!”
门边,吩咐管家去请医修的方韵之察觉气氛凝滞,尴尬地扯起唇角,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沈掌门是来……”
“不怪你。”江栖鹤打断她,“那是我与神都的私怨,方小姐不必自责。我们将你家的塔给毁了,修葺费用……”
“此事无须春风君费心,我答应了会将所有对春风君不理之人驱逐出城,误将神都沈妄放进府内,此事责任在我。”
她说会摆明态度站在江栖鹤这边,便说到做到,大约对沈妄、神都与江栖鹤的关系进行一番猜测后,连“沈掌门”这个尊称都不叫了。
江栖鹤不由一笑。
沉默片刻,方韵之又开口:“江阳城气运一事……”
“等一个朋友过来,我便立刻着手处理此事。”江栖鹤道。
方韵之轻轻摇头:“我并无催促之意,对付涂家固然重要,但不急于一时,等陆庄主将伤治好,再出手不迟。”
谁知江栖鹤冷哼一声,“劳烦方小姐替我找根绳子,将这家伙捆起来,等我们将涂家解决了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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