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吗?”江栖鹤问阿绿。
“看见了,你走了那闩自个儿上去了,但一推,它又下去了……”阿绿声音带颤,眼直勾勾盯着朱漆门后,后背僵硬。
“幻境。”江栖鹤低沉一笑,“还是令人心想事成的幻境。”
阿绿迟缓地偏转脑袋,青蓝眼珠子对准江栖鹤,“别笑了吧,还在这儿睡吗?”
“如果睡得着,你就睡在这儿,我不拦你。”瘦长的手指搭上红漆长闩,江栖鹤轻轻偏头,檐下烛光打在侧脸上,轻缓朦胧地勾勒着他鼻梁到脖颈起起伏伏的弧线。
饶是江栖鹤顶着一张路人脸,也令阿绿有几分看痴,但它很快举起翅膀糊了自己脑袋一把,凶狠道:“谁要睡在这儿!”
江栖鹤缓缓将长闩取下,丢到一旁,拉开厚重的朱红大门时身后骤然袭来一阵狂风,那些浮在脚边、散于立柱花下的浊气倏尔聚到一起,凝成一只手的模样,猛地一张,朝江栖鹤抓来。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江栖鹤轻喃出声,飞身后退,接着翻转手腕,长剑竖于半空,再足尖一点,掠起旋身,斜里一劈。
但此间有些古怪,这浊怪与先前碰到的不同,似乎生出神智,竟在江栖鹤剑光袭至身前那刻自发将身体一分为二,扩散成一阵风,躲了去。
躲避手法还挺高级。
江栖鹤挑唇一笑,舌尖在唇缝轻舔而去,眯了眯眼睛。
风卷起衣角,微斜的剑锋映过烛火,江栖鹤兀然出剑。
白衣在风里翻旋,乌发起落之间,华光在长街炸开,风静后又起,咬上一左一右的奔来的浊怪。
接着,偏冷剑锋挑破浊气沉沉的街,如游龙一闪,金光长跃,刺破藏匿魍魉的黑雾,灼烧尽蒙在天地间千重万重的乌纱。
街头街尾,暮叹花浩浩,落势惊鸿。
江栖鹤收剑,身后立着的浊怪外皮剥离,接着惨叫声起伏,从中滚出两个人来。
“要不要这么给我面子,次次都让我来救。”江栖鹤垂下目光,声音漫不经心,透着几分不耐。
“多、多谢……”陈一滚到江栖鹤脚边,直起上半身郑重抱拳。
他模样狼狈,好端端的神都门派服成了布条,比……嗯?比街尾那个驾着马车的白衣小孩儿还不如。
江栖鹤挑眉,下巴一扬,目光轻飘飘地从白衣小孩儿身上掠过。
后者立即扬起马鞭,将车驾过来。
这应当是城中某位仙修的车,鎏金马鞍飞扬神骏,行得飞快,眨眼不到,就稳稳当当自那头停到江栖鹤身旁。
白衣小孩儿将车帘一打,另一只手冲江栖鹤伸来,黑眸中光泽盈盈,写着邀请与渴望。
“你怎么回来了?”江栖鹤垂下目光,没搭理面前的鸡爪子,淡淡地问。
小孩儿依旧是那副表情,仰着面直视他。
江栖鹤:“你离开只是为了弄车?”
白衣小孩儿点头。
江栖鹤:“为什么弄车?”
这种答案,便从小孩儿脸上得不出了。见江栖鹤不理会自己的手,他干脆主动将这人抓住,使力将人拖上来。
马车的横木硌得人生疼,江栖鹤蹙了下眉,他立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赶紧停手,紧巴巴地望着面前人。
算了,做什么不好,干嘛尝试从一个哑巴小孩儿嘴里撬话,况且,他确实需要代步的工具。
江栖鹤轻声一叹,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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