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话是一名着粉色纱裙的女子说的,语气极为轻蔑。但话音甫一落,身侧便有人打马过去,蹄声奔响如雷,掀了她一脸沙尘。
粉衣女子头顶枝上,有个鸟儿正歪着脖子给自己梳毛,它也被这疾风骤响给吓到,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鸟毛啄掉一根。
它是只极好看的鸟,眼珠青蓝,羽翼鲜亮,光滑似水的暗绿间有几丝金色,亮眼得很。它也极爱美,金色鸟羽就是命根子,但好巧不巧,掉落的正是其中之一。
这比令它秃了还难受,当即扑棱翅膀起身,去啄骑马人脑袋。
它像是栽下去的一团球,竟还口吐人言,声音又尖又细,杀伤力很大。
“竟欺负孤家寡鸟,看我不啄死你!”
被它缠上的人眉头皱起,手腕一抬、一翻,身后长剑出鞘,直劈绿羽鸟脖颈。
看他模样是个青年,一身火红衣衫,扬起的脖颈白皙优美,后背笔直,玄色缎带将腰一收,线条美不胜收。
分明长相偏冷,但又美得张扬,极具侵略性,如玉雕成的眉骨,寒星淬成的眸,包括那似挑非挑的薄唇,都含着一份讽刺。
剑招也狂放,长风自落满暮叹花的道上贯过,将浅白花瓣卷起,撕得零碎。眼见着凌厉剑锋就要落到绿羽鸟脖颈上,一颗细石子忽然弹过来,震得那剑偏了毫厘。
绿羽鸟登时抓住机会,猛地往底下一窜,从马肚子下绕过去,扇翅逃命。
它豆子大小的眼睛怒瞪,边飞边道:“这招式……你是神都人?他奶奶的,果然神都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鸟就这般飞远了,但救它一命的人仍在原地,粉衣女子扬着下巴,轻嗤一声,“堂堂无相境修为,竟和一只鸟儿计较,算什么本事?”
红衣青年坐于马背,居高临下睥睨她:“不管是举世无双的容貌,还是天下第一的剑招,都是我的本事。等你什么时候能入得了风云榜前十,再来与我说话。”
话毕,他收剑入鞘。
乌发和火红衣袂起落,他伸手拂去肩上落花,一丝冷笑浮现在唇边,狭长漂亮的眼上挑,明丽得压过万顷春花。
红衣青年远去后,粉衣女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奶奶的!”
“娘诶,他就是吞河剑。”同行人声音有几分颤,但多是被红衣青年最后一眼勾的,“方才那话定是被他听去了,要不要去赔礼道歉?”
他便是方才说神都是狗屁十大门派之首的人。
粉衣女子踹了他一脚:“管他吞河还是被河吞,在姑奶奶眼里,都是一坨屎!你别吞口水,恶心!”
他们一行人来到白玉台前,风云会决赛正好开场。
彼时日光婉约,藏在浮云之后,只给云镶上银边,不肯探出头来。白玉台漂浮在海上,四周悬空的看台稍高一些,如此,前来观战之人便可将台上情形一览无余。
波涛拍打在白玉台边上,翻涌而起的浪沾湿周围狭窄一圈,台面上痕迹斑驳陈旧,刀、剑、枪、斧,甚至还有经年不褪的血色。其中最深最宽的,横亘在最中央,由东南向西北,将整个白玉台一分为二。
“那是六百年前江栖鹤留下的。”粉衣女子指着那深痕道。
“江、江栖鹤?谁?”同行人一怔。
“就是春风君!春风君你总听过吧?”粉衣女子目光沉痛,音量渐渐提高,“春风一剑落枯荣,这句话便由来于此。当年也是风云大会上,江栖鹤一剑势若开天,逼得那时还不是悬剑山庄庄主的枯荣剑步步后退,下了白玉台,夺得头筹!”
同行人闻言瞪大双眸,感慨万分,“就……传说中的正道第一人,为天下苍生殉下虚渊的那位神都春风剑?哎……竟然是神都的!”
粉衣女子翻了个白眼。
另一个同行人探过头来:“传闻春风君风华无双,若与他和吞河剑相比,谁更胜一筹?”
这问题丝毫没难住粉衣女子,她想也不想,手拍上栏杆,道:“自然是春风君!”
另外两人明显不信。
就算信又如何呢?春风剑早就死了,而吞河剑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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