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正是你为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对手……别忘了他有你不了解的能量……别忘了那能量能征服黑魔头……
伏地魔用力闭了闭眼,把这些纷杂的念头甩出脑海。他就是太在乎预言——或者更直白地说,他坚信绝不能坐以待毙,以至于心急鲁莽——才会一步步将自己推向绝境。现在,他必须谨慎,必须三思而后行,但也并不意味着救世主说的都是有价值的。
他做出了决定。“没有,”他笃定地回答,眉眼之间微蹙的纹路消失了,“只是有点儿……”他思考着最合适的用词,“预言后遗症?”
“噢,”画像瞬间理解,“我想我们都有点儿。”
伏地魔的目光从预言球上移开,落到侧面一大堆书籍上。那些都是有关预言的文献记录,他还没完全看完——不得不说,他起了疑心,关于预言的含义是否如字面意义的理解。
去戈德里克山谷时,他以为他在做预言里的事,消灭他命中注定的敌人;可事实上,他费尽功夫,只是为自己选择了命中注定的敌人,标记对方的同时杀死了自己。
完全碎裂的痛苦,什么都不是的感觉……难道这个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伏地魔抿起唇,弧度平而紧。他抄起最顶上的那本,坐到高背椅上翻阅起来——他必须弄清这个,他也一定会解决这个,就和孪生魔杖的问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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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夜里,哈利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他照旧辗转了一阵才睡着,第二天起床时快到中午。他想去图书馆——总是被伏地魔嘲笑知识水平真是够了——穿衣服时却发现,前额上真的鼓了个发亮的红包。
“本来头发就够糟的了,”角落里的全身镜哼哼唧唧,“现在还顶着个大包!我要是你,我就没脸出门了!”
哈利没费神和它争辩。他不得不想起伏地魔非人的臂力以及坚硬的脑壳,暗自怀疑,除了蛇脸,黑魔头大概还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某方面的强化。
等他匆匆忙忙地走进礼堂时,其他人的午餐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情况怎样?”
“……费劲,但……好转,圣芒戈……治疗师也……”
麦格似乎正在询问斯内普一些事情,后者一看到哈利就住了嘴。
假期人少,学生和教授共用一张大圆桌。哈利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挑了个离魔药课教授相对远的空位,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但其实他的心思早就活络了。好转?圣芒戈的治疗师?斯内普昨天不在,莫不是去查看斯多吉·波德摩的情况了?毕竟斯内普熬制魔药是一把好手?
那邓布利多有没有一起去呢?斯内普都去了,邓布利多没理由不去啊,他毕竟是凤凰社的头头?可如果他们一起去了,为什么现在只有斯内普回来呢?
哈利苦苦思索,吃东西的速度不知不觉地变慢了。
“……把你的耳朵从别人身上撕下来,”突然有个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不然你就会得到比一个大包更惨痛的惩罚。”
哈利猛地回头,结果只来得及看见魔药学教授黑袍翻滚的背影。斯内普似乎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他一边想一边转回脑袋,敏锐地捕捉到几声夹杂着失望的、毫不掩饰的叹气——来自边上其他学生。
这些学生都不是防御小组的成员,哈利知道他们为没看到好戏而遗憾。半年来他都是这个待遇,他应该已经习惯了,但是……
一个大包怎么了?你们要是知道它怎么来的,准得吓死!
哈利愤愤地咬了最后一口吐司,站起身来。想到众人知道真相后可能会有的菜色,他憋不住想笑。但他马上意识到,他正在做斯内普乃至邓布利多都不会赞同的事情,又生生忍住了。
同样是对抗伏地魔,防御小组能给他带来热乎乎的力量;而直接的方式,不得不说,让人紧张得心跳加速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更艰难的、不可预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