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东见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下突突直跳,于是便伸手去摸余欢的头发。他喜欢余欢的头发,乌黑柔软,瀑布一样浓密,衬托得余欢美艳而温柔。余欢看着他,嘴唇却去追逐他的手指头。
梁成东有一双迷人的手,白皙修长,这双手如今被她蛊惑,蹭着她的烈焰红唇。
他终于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低下头来去亲吻余欢,余欢低笑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
余和平拿着水杯,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他本来是要出来倒水喝的,见到梁成东和余欢在沙发上亲吻,立马红着脸回到了自己房间。但是关门声惊到了梁成东,他立即直起身来,余欢的口红沾染到了他的嘴唇上,有些滑稽,余欢就捂着嘴躺在沙发上笑了起来。梁成东见她笑,伸手去捂她的嘴,余欢就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掌心,惊得梁成东立马缩回了手去。
他是很正经的人,正经了快半辈子,也知道余欢并不适合他。他的同事里头找对象最看重的都是对方的学历,人品,乃至工作条件,找的不是老师就是公务员,他的前妻就是中学老师。但他这一次找了余欢,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
余欢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又如何不知道。即便余欢在他面前再懂得伪装,也总会不经意露出她妖孽的本性。但他沉浸其中,好像人生太过无趣,呆板,需要这样的人来给他注入新鲜血液,越是有差异,越是能刺激他的感官。
梁成东抹了抹嘴巴站起来,笑着看了余欢一眼,又去了余和平房间里。余和平听见开门声,背都僵硬了,佯装在做题。
梁成东在他身边坐下,问:“做完了么?”
余和平声音很低,说:“没有,有好几道我都不会。”
梁成东把卷子拿起来,看了看空着的几道题,开始给他讲。每道题他都会念一遍,他说英语的样子让余和平觉得很迷人,甚至性感,那么醇厚标准的发音,比录音带里的还要好听。他忍不住去看梁成东的嘴唇,有些红的嘴唇,刚经历过一场爱欲的吻。
梁成东的嘴唇很薄,唇角冷峻,是禁欲的味道。不像他,下嘴唇厚实红润,后来梁成东说他的嘴唇就是用来亲的,很勾人。
余和平根本听不进去,他垂着眼,看着卷子上的那些英文字母,脑海里却全是他刚才看到的景象。就像他上周去上厕所,一推开门,发现梁成东在里面,他瞅见了梁成东的物件,连着几夜做羞耻的梦。
余和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的,他似乎从第一眼看到梁成东就对他有莫名的好感。他在第一场春梦中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半分喜欢上男人的苦恼,没有,因为他并无贪欲,所以无所谓烦恼忧愁,也不会觉得自己喜欢上男人是变态的,也没有任何压力让他去面对身为同性恋的残酷。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埋藏在心里,作为一个最羞耻隐秘的秘密。
梁成东对他来说太好了,美好,他踮着脚尖也触摸不到。
“所以这个应该选A,”梁成东最后给总结说,“这个也选A,这个是B。”
余和平点点头,眼睛抬起来看他一眼,对视的时候又惊慌地闪躲。梁成东已经习惯了他躲避的眼神,他觉得余和平胆小而敏感,反而因此惹人怜爱。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总是容易有性格上的小缺陷,这也正说明余和平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需要一个父亲来引导他。
梁成东是正经的知识分子,因此有知识分子的愚昧和自大,乱世的时候,冲在最前头,呐喊的最激烈的永远都是知识分子,也是这群人最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信念。这种信念小到一个人也是一样,历史上有太多知识分子把自己当做救人于危难的君子英雄,他对余欢就有类似的情结,对余和平更是。
越是可怜可爱的人物,越是能激起他们身为男人的保护欲,和救人于危难的英雄感。
余和平身上有一种阴郁的软糯,眼尾骄矜,眼神深邃,整个人有一种压抑和脆弱的野性,和余欢是那么的不一样。余欢是如鱼得水的感觉,苦难也没有减少她身为女人的自信,对于梁成东这样的知识分子来说,其实余和平这种性格更容易满足他的大男人心理。余欢对他来说有时候刺激性太过,超出了他的接受极限,而余和平不一样,他的野性夹杂着自卑,特殊的生长环境和际遇造就了他略有些矛盾和诡异的性格,蠢蠢欲动又可怜兮兮,因此显得克制而勾人。
人的性格往往决定了他的喜好,梁成东这样绅士的知识分子,偏爱脆弱一些,容易激起他男人的满足感和保护欲的类型,但又不能一味地弱,不然会如同两杯白开水混在一起,会没有味道,所以还要有点妖精的特质,容易刺激他正经保守的心。而盛昱龙这样痞气桀骜的男人,则偏爱自信一些,强硬一些的类型,更容易满足他们的征服欲。所以他喜欢干净又骄矜的陶然,而梁成东会落入余和平的陷阱。
余和平年轻,情窦初开,爱情对他来说只有甜蜜和辛酸,无谓更多思考。但盛昱龙不一样。
所以盛昱龙一直有些焦躁上火,又想躲着点陶然,又想跟他待在一起。
就连周强都发现了他的异样,问说:“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哥们说说?”
盛昱龙说:“跟你说了也没用。”
“我知道你是什么缘故,你是不是最近心烦气躁,五脏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