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弗劳尔前场平球,不二就回他一个后场旋转;弗劳尔网前小球,不二就一拍挑高——他开始反击了,反正哪儿麻烦往哪儿打,要疲于奔命也肯定不是他。
“周助挺有头脑。”迹部智子坐在贵宾席前面,下了一个断定。她虽然不打网球,但是思维清楚,相当擅长观察分析局势。之前她也见过不二,只觉得进退有度温和知礼,不过在现场看不二比赛还是第一次。
“那是自然,老爷子亲自看过的还会有问题?”一边的迹部景仁一听就眉开眼笑,仿佛儿媳夸的是他似的。他有预感,这绝对会是历史性的时刻,让管家去订票的时候才知道,有这种预感的不止他一个。“不错吧,伊薇特?”他又转头去询问自己的老伴儿,一脸邀功的表情。
虽然后者年纪大了,但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依旧非常美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还不是惦记着你的生日礼物?”伊薇特好不容易分给他一句话,又拉着不二由美子和不二裕太的手继续家长里短,完全无视迹部景仁瞬间哀怨的神情。早就知道不二家的孩子都讨人喜欢,他带老婆过来果然是个大失误!再一看,智子和淑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唠家常了……
两个大忙人爸爸坐在后排。他俩从没见过,迹部给他们介绍过以后,还颇有一阵子冷场。最后还是事业打开了话题,不二雅纪刚从北非转了一圈回来,而迹部景明正打算进行一个跨国天然气合作计划,打开迹部财阀在能源领域的突破口。来自不二的政策预告实在太准了,他不抓紧先机就太有愧于迹部家一贯的理念了。结果两人在多个观点上达成了一致看法,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前面谈话拉感情,后面谈话拼事业——虽然相处意外地融洽,但落到没人搭理的迹部还是很想怒吼一句:你们真的是来看比赛的吗?
所以在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依旧是迹部第一个发现不对。弗劳尔的基础技巧几乎是瞬间有了大幅度提升,力道旋转攻击速度达到极限状态,回球有几次还借了风势,显而易见地进入到了无我之境。是不是天衣无缝之极限还不好说,因为弗劳尔毕竟之前从没显示过这方面的迹象。
对此,不二先是惊讶,后是微笑。他握紧球拍,全神贯注地打回一个个球。之前他果然料中了……弗劳尔到底进入了一个什么状态,不二不知道,也不想花心思馈
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极限什么的,不就是用来超越的吗?
他只要打回去就好,只要一直向前就好。
汗水飘洒在空中,观众的欢呼、周围的影像似乎都在离他远去。视野里只留下那一点黄绿色,似乎也只能听见它所带起的风声、落地声,还有与手中的球拍碰撞的声音。这种感觉如此美妙,让人只想再一直这么打下去。
仅仅是网球,而已。
仅仅喜欢它,而已。
安德烈阿斯拉泽维安坐在贵宾席上,从头到尾认真看完了决赛。态度和他一样严肃端正的不在少数,比如说罗德朗,比如说拉斐尔努涅斯,比如说幸村和德川,再比如说诺瓦克德布斯,更不用提更多的、在世界各地看着现场直播的热血沸腾的少年们。
“你准备今年退役了吗?”有记者这么问他。
“不,虽然我年纪大了,但还想再打两年。”安德烈笑着回答。
真的很想亲身看着他们成长,那些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不到二十岁或者刚二十出头的新人们。旧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已经到来,而这个时代是属于他们的,是属于这一群年轻人的。
经此一役,《纽约时报》对于美网的报道和后续的采访被众多媒体广泛转载,最吸引眼球的是不长的标题——“神者莅临:新天王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