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彻头彻脑的教育失败啊。”
实在是睡不着,赵明明心血来潮,也没有惊动外屋的宫女,仗着自己练武多年的灵活身手,从窗口翻了出去,打算在院子里走一走。现在时值初春,但天气还是十分寒冷,一阵阵冷风吹过来,赵明明不禁精神一振,胸口里的闷烦好像也随之而去,轻松了不少。她摆手示意几个巡逻守夜的侍卫不要声张,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信步乱走,一直走到靠近宫墙大门的位置,觉得手脚都冰凉了,这才打算回去。
门口自然也是有几个侍卫,远远见她过来,早就弯腰行礼,只差没跪下了。换做平时赵明明一定不会介意顺便去刷刷声望,塑造一下自己平易近人的形象。但此刻她心情很差,也就没了做戏的兴趣,打算装着没看到赶紧走人。
刚刚转过身,赵明明忽然涌上一股异样,觉得背后如芒在刺。自从做了这倒霉催的公主,她遇到的刺杀不下几十次,再加上好歹认真刻苦的练了十二年,对于一切针对自己不利的气息都特别敏/感。于是她也不转身,直接干净利落地就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这个反应已经够神速了,可随着轻微的破空之声,她依然感到一点尖锐的寒风拂过她的后背,随即便是一阵火烧般的疼痛。
赵明明不禁大惊,她可是十分珍惜生命的,除了洗澡,永远都贴身穿着一件软甲。这件软甲还是东华的珍藏,号称刀枪不入。赵明明亲自试验过,一般的刀剑砍刺上去,连点印子都不会留下。此刻她身上就穿着这件软甲,可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武器,竟然穿透了那层护甲,在她身上弄出了伤痕。
赵明明立刻第一时间滚进了距离最近的花丛之中,忙乱中她还是听到一阵下雨似的急促短音,叮叮咚咚地打在她身上,顿时半个身体都发麻,失去了大半知觉。赵明明心中又惊又怒,不知道这次刺杀是何人主使,但眼下却没有多余精力去思考这个,她发现不光手脚发麻,连舌头都渐渐僵硬,彻底发不出声,心中便是一沉,知道多半是中毒了。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勉强翻身,正好看到宫门外的几个侍卫都已经无声无息倒下,眼看是已经死了。而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人隐藏在阴影之中,手中不知握着什么东西,随着他手臂挥动在月光下闪烁出一道银白的死亡之光,直接朝着赵明明身上扑来。
说起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实际上一切就短暂到不到三秒,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没有惊动周围其他侍卫。这种时候赵明明也顾不得那么多,也许她曾经诅咒过自己身上隐藏的那股奇怪力量,但此刻她不得不感叹——幸好姐是有挂的人!
心随意动,金色火焰无声无息从她身上燃起,不仅第一时间便将那不知名的暗器化为了飞灰,还非常灵活地分出几团小小火花,飞速地朝着刺客而去。那刺客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好好的人忽然就烧了起来,按理说刺客敢孤身潜入深宫刺杀,胆子已经是极大,还是被这变故弄得愣了一愣,于是那几点火星便沾到了他的身上。
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刺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半点反应,他的身体就化为了一块通红的火柱,没有任何火苗,也没有任何声响,就像是炭盆里那些通红透亮燃烧着的碳,只一瞬间,火柱就燃烧殆尽,成为了一块人形的焦炭。
任火焰在自己身上烧了一会儿,赵明明觉得麻木僵硬的手脚终于能动弹了,这才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眼看见那块人形焦炭,胸中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不是她胆子小,实在是……这样的场景太叫人不舒服了。
可火焰燃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侍卫,只听得到处都是示警的尖锐锣声,显然是他们正朝着这边赶来。赵明明无暇多想,一脚踢在那块焦炭上,顿时把它化为了一堆飞灰。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脚,几个侍卫已经冲到了她身边,不由分说便将她围在中间,手中刀剑出鞘,如临大敌。而也就是几秒钟后,更多的侍卫蜂拥而至,无数火把将这里照得雪亮。赵明明手脚还在发软,不得不斜靠在一个侍卫身上。不过那侍卫的手比她抖得还厉害,不敢主动碰触她,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呆呆站着不动。
“殿下!”
当值的侍卫队长见赵明明脸色惨白,满身都是泥土,脸颊上甚至还沾着几点血迹,不由得魂飞魄散,几乎是一头扑倒在她脚下,语不成声。
“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赵明明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再加上差点被发现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捂着胸口喘息了好一阵,才勉强道:“你起来吧,我恕你无罪。”
原本侍卫队长和他统辖的侍卫都已经彻底绝望了,哪怕公主没事,可自己当班时候让公主遇险,不说满门抄斩,至少也是个全家问罪的结局。可是见赵明明表情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甚至还说出了赦免的话,不禁一个个木立当场,犹如梦中。
赵明明哪有心情跟他们磨叽:“都起来,我虽然无事,但刺客还在宫里,你们还不赶紧去搜查,务必要抓到此人。”
这时一干侍卫才知道赵明明没有开玩笑,顿时赵明明在他们眼中的形象简直是女神化身,只恨不得为了女神肝脑涂地才好。侍卫队长感激涕零地连连叩首,随即派人护送赵明明回去,又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态和一干手下差点没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赵明明回到屋子里,宫女们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见她没有性命之忧,有几个顿时就嚎啕大哭。赵明明在王婵的帮助下解开了软甲,发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小孔,尤其是背上,简直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瞬间发病身亡。
“这是什么暗器,看起来倒像是针一类的东西。还好公主穿着软甲,不然的话……”
王婵小心地用毛巾为赵明明擦拭血迹,后怕不已地道。
那件软甲自然是报废了,但多亏了它,赵明明才没有被扎成筛子。那些针孔看起来很可怕,但都入肉不深,估计最多半个月就能养好。赵明明摸着这些针孔,心中很是不解,究竟是谁想杀了她? 好一朵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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