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繁星作者:三千世
第42节
“archer，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那时候我特别害怕，我害怕他死了。”
“如果小川也死了，那十年前冬木市大火的幸存者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吗？那个踩着无数生命而活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英灵eiya霍然看向卫宫士郎，原来如此！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自己会如此‘正常’了。
其实卫宫士郎一点也不正常，他只是觉得自己正常，并让其他人认为他正常。
就连卫宫士郎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异常。
英灵eiya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年发生灾难时卫宫士郎才六岁，作为一个才六岁并于灾难中幸存的孩子，幼年的卫宫士郎其实很容易受到他人的思维影响。
冬木市大火后，电视里会时常播放一些灾后重建或者受难者家属的镜头，看着那些哭的撕心裂肺的人，小小的孩子心中自然而然会浮现一个想法。
为什么是我活着呢？
为什么不是电视里那个痛哭的人……的亲人活下来呢？
为什么获救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果然也该在那个时候死去吗？
……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想必卫宫士郎很快就会崩溃，亦或者生出一种……我被得救了，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得救？如果我有能力的话，那我一定要让其他人也获得救赎……的想法。
一如英灵eiya自己。
曾经的自己就是如此认为，并贯彻了这个愿望，和世界抑制力达成契约，最后死于绞杀。
但现在卫宫士郎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当年卫宫切嗣在冬木市大火中收养的幸存孤儿不再是卫宫士郎一个人，还多了一个卫宫川。
获救的不是卫宫士郎一个人，还有一个比他年纪还小，身体更加虚弱的男孩。
这就给卫宫士郎一个错觉。
他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兄弟和他一样，也是本应‘必死’却活着的人。
英灵eiya虽然并不太了解卫宫川，但通过这两天和卫宫士郎的接触可知，卫宫川是一个知名的少年漫画家，他有自己的事业，他在魔道和普通人的世界同时存在，游刃有余，是个心性坚强的少年。
当年幼的卫宫士郎应该开始困惑和茫然于为什么我活着的时候，弟弟卫宫川重病，卫宫士郎自然会陷入惶恐，他的同类、兄弟、伙伴也要死去了，他不想他死。
于是卫宫士郎的注意力全在卫宫川身上，操心弟弟的衣食住行，操心弟弟的治疗和医药，操心弟弟今天醒了明天昏迷了……
当卫宫川身体痊愈，当卫宫士郎有时间思考当年那场灾难时……他的养父死了，弟弟站了出来，开始支撑门户。
年幼的孩子最初被年长者吸引，甚至曾说过要将卫宫切嗣的梦想当成自己的，可卫宫切嗣很快就死了，说出伟大愿望看上去那么帅气的父亲死了，而看似柔弱、平时甚至只知道看魔术书籍的弟弟却站了出来！
他撑住了这个家。
卫宫川也是冬木市大火的幸存者，他对于大火中死去的人没有什么愧疚，他在养父死后立刻找到了同盟，在学业中名列前茅，在魔术一道上颇有成就，在【另一世界】里实力强大，认识了众多实力高强性格各异的朋友，甚至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他也成为了一个超人气漫画家，画出的漫画出了十本单行本，动画制作也顺利进行，并于年初播放。
他就像是一个理想的丰碑，牢牢的伫立在卫宫士郎的前方。
卫宫川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告诉卫宫士郎，作为脚踩无数尸骨、于灾难中获救的人，该怎么继续生存下去。
卫宫川获得的赞誉、认可以及一切成果都向卫宫士郎证明了一件事。
他应该活着。
他比任何人都值得活着。
始终注视着卫宫川的卫宫士郎，的确不会拘泥于正义，他真正执着的存在……变成了人。
卫宫川。
但假如卫宫川死了，卫宫士郎会怎么想？
他会想，那么强大，那么厉害的弟弟都死了，那我呢？
我果然……也该去死吧？
如果卫宫川寿终正寝，恐怕卫宫士郎不会这么想，可现实并非如此，卫宫川才十三岁就似乎快要死了。
我的人生是偷来的
我终究会被大火中死去的冤魂拉入地狱
英灵eiya想明白这个原因后，忍不住问道。
“你弟弟知道圣杯战争吗？”
卫宫士郎道：“他知道，他也知道父亲参加了圣杯战争，甚至于……我知道自己体内有个召唤媒介这种事，还是偷听小川和其他人对话后才得知的。”
英灵eiya立刻明白了。
“在你弟弟出事前，你就瞒着你弟弟暗自准备圣杯战争了，对不对？”
卫宫士郎理所当然的道：“是啊，我也是魔术师啊。”
“他恐怕不愿意你参加圣杯战争。”
卫宫士郎沉默良久才道：“恩，可我想参加。”
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想告诉小川，我也很强，不用什么都瞒着我。”顿了顿，卫宫士郎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而且我希望有一天，小川能对我说……哥哥真厉害，幸好有哥哥……这种话。”
什么——？！
英灵eiya听到这句话毛骨悚然。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恐怕会以为卫宫士郎只是一个严重的弟控。
但英灵eiya却听出了另一个真实的含义。
卫宫士郎希望卫宫川说出哥哥真厉害，幸好有哥哥这句话，并非是真的想要被弟弟依赖！
他只是希望能得到卫宫川的承认，由卫宫川这位和他一样剥夺了其他人生存的可能、而存活下来的幸存者亲口承认——承认卫宫士郎从卫宫川那里继承到的一切……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样的存在方式，这样的想法和行为……是正确的。
换而言之，卫宫士郎到现在一切所作所为都并非是为保护弟弟，也并非是为证明自己很强。
他只是为自己——他觉得自己是罪人。
所以他需要的不是依靠，不是保护，不是需要，甚至不是承认。
卫宫士郎这个人，需要的是……赦免。
赦免罪恶感，并将这种罪恶感转化为生存的理由，从而让他有种……我果然应该被救……的自我救赎感。
否则，卫宫士郎没有生存的意义。
英灵eiya深深的注视着过去的自己。
这个自己已经坏掉了。
但可悲的是，卫宫士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甚至还觉得身为兄长，想方设法保护弟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哥哥保护弟弟的确是对的，只是卫宫士郎将自己心中那扭曲的生存满足感当成了保护弟弟的亲情感，并愿意为此拼上一切。
英灵eiya突然对圣杯战争无比期待。
这样的卫宫士郎，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第135章布置
远坂宅邸。
直到卫宫士郎和英灵eiya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麻仓好的注意力才转回到身前沉睡的好友身上。
随着圣杯战争的即将开幕，冬木市空气中游动着的魔力因子也变得狂暴起来，不过这对夏川鱼来说是好事，魔力的躁动会影响抑制力的压制，麻仓好仔细检查了一下好友的状态，觉得他的力量似乎稳固多了。
麻仓好想了想，起身，开始布置咒杀。
圣杯战争即将开始，卫宫士郎带着出门很可能遭遇袭击，如果遇上什么隔离结界，他一时不查让卫宫士郎真的死了……
麻仓好想起被卫宫川一刀捅破的穆大陆，想起自己隐隐作痛的鼻梁……算了，他还是跟得紧一点吧，就算圣杯战争输了都没事，只要卫宫士郎平安无恙，卫宫川就不会发疯。
想到这里，麻仓好加快手上动作，他在卫宫川的周围布置了一层防御结界，并在结界下层隐藏了咒术反弹和咒杀，最后他又加了一层不规律传送符文。
这样一旦有人试图攻击卫宫川，对方就会被咒术反弹，就算敌人实力高强打破结界，卫宫川也会被传送符文无规律传送到冬木市内任何一个地方。
麻仓好布置好一切后长出一口气，他想了想，又掐了一个法诀，下一秒一个童子出现在面前。
麻仓好对式神道：“守护这里，有任何异常情况就通知我。”
那童子躬身行礼，随即隐藏在房间内。
“巴泽特？”远坂凛半张嘴巴：“你那个朋友可真是大手笔，巴泽特可是近年来比较出名的魔术师呢！”
卫宫士郎一愣：“出名？”
“出身爱尔兰魔道世家，以如尼文来战斗，战斗风格粗暴，实力强悍，是女性魔术师中实力最强的一位！”
说到这里，远坂凛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我将来也要像她一样强大！”
卫宫士郎笑了笑，他冷不丁道：“她那么强大，也许也是r呢。”
远坂凛一愣，她微微蹙眉，沉吟良久才道：“我去教会一趟。”
“教会？”
“哦，忘记告诉你了，教会是圣杯战争的中立区域，教会里的神父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我去问问他，现在有多少人召唤了。”
卫宫士郎点点头：“麻烦你了，远坂。”顿了顿，他道：“说起来远坂，你打算什么时候召唤，太晚的话，好职介没有了就麻烦了。”
远坂凛傲然道：“这不需要你担心，我对自己有信心，今晚夜里两点就是我的魔力波长最佳时间，我打算那个时候召唤。”
“哦，你心里有数就好。”
远坂凛大踏步出门，卫宫士郎叹了口气，他走进厨房，就看到英灵eiya正轻车熟路的打着蛋花，卫宫士郎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唐老鸭围裙系在身上：“哦，你在做蛋羹？”
英灵eiya穿着小熊围裙，他撇嘴：“你那位‘好’朋友要吃。”
卫宫士郎下意识的道：“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随即他打开柜子，看着里面的蔬菜瓜果：“远坂喜欢吃双皮奶呢，你打完蛋顺便做一个吧。”
“……”英灵eiya恶狠狠的将手中的蛋壳丢进垃圾桶，没好气的道：“那晚上就吃咖喱蛋炒饭吧，那个好君不是喜欢吃咖喱吗？”
卫宫士郎歪歪头：“哦，好呀，那我再烤点三文鱼，炖个烩菜，做个海苔汤吧！”
英灵eiya随口道：“那饭后甜点呢？”
“草莓乳酪？还是黑森林蛋糕？”
“草莓乳酪吧，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行，听你的。”
“……”英灵eiya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和卫宫士郎在厨房里讨论晚饭做什么啊摔！！
可即便脑海里疯狂刷吐槽弹幕，可当卫宫士郎递过来洗菜筐，英灵eiya还是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并开始洗菜后……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与此同时，远坂凛来到了教会。
冬木市有教会，教会里有个负责人，名叫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是远坂凛的师兄，在远坂凛的父亲远坂时臣死后，一直是远坂凛的监护人。
不过远坂凛并不喜欢言峰绮礼，她依旧对于四战时父亲死了而言峰绮礼没事这一事实耿耿于怀，再加上男女有别，言峰绮礼也不怎么上门。
远坂凛来到教会时，言峰绮礼正在教堂里闭目祷告，远坂凛微微蹙眉，她没有打扰言峰绮礼，而是走到前排座椅旁，直接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很快言峰绮礼就结束了祷告，他转身看着远坂凛，露出了一丝微笑。
言峰绮礼的头发有些长，黑色的发丝散在后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双手拢在袖子里，静静站在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下，却好像和黑暗融为一体，唯有胸前挂着的那银色十字架狗儿会闪过一丝反光。
“凛，你来了。”
远坂凛冷哼了一声：“神父，圣杯战争要开始了，你知道吧？”
言峰绮礼意义不明的笑了，他道：“凛，你还没召唤出吗？”
远坂凛道：“所以来问一下，现在有几个r召唤出了？”
言峰绮礼并没有在意远坂凛的语气，他微笑道：“如今r、archer、berserker和rider都已经召唤出来了，当剩下的r、saber以及assass召唤出来后，圣杯战争就会开始。”
远坂凛略略沉思了一会，她道：“我知道了，那r们还未完全到位吧？”
“凛，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查了。”言峰绮礼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毕竟我是监督者嘛。”
远坂凛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凛，最近你用了一大笔钱，对不对？”
远坂凛扭头看言峰绮礼：“怎么？我不能用吗？”
言峰绮礼道：“不，只是你突然耗费大量资金，有些奇怪而已，毕竟宝石魔术很耗费金钱，凛，老师留下的财产可禁不住你这样花。”
“不需要你说，我心里有数。”
远坂凛有些心虚，她耗费的那一笔资金完全是为了给卫宫士郎找召唤媒介，结果那个混蛋居然以自身为媒介召唤出了英灵eiya……啊啊啊不能再想了否则真的好想掐死他！！
“凛，你打算召唤saber，对吧？”
“当然！”
“……那就快点吧。”
远坂凛没好气的道：“不需要你操心。”
“说起来凛，你家里最近是不是多了些人？”
远坂凛冷漠的道：“和你没关系吧？”
“圣杯战争开始在即，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言峰绮礼嘴上说着担忧的话，脸上的表情依旧定格在微笑：“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决定召唤saber，光看现在的远坂宅邸，我会以为你召唤出了r。”
远坂凛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你的家被人布了很多层防御结界，就像魔术工房一样。”言峰绮礼微微垂眼，若非如此，他早就去远坂家了，但现在却连靠近一步都做不到：“里面还有一位r吗？你打算结盟？”
他意味深长的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毕竟在圣杯战争期间，再亲密的关系都没用，盟约这种东西啊，就是用来打破的。”
远坂凛皱眉，却没说话。
“我送走了你的父亲，可不希望再看着你也离开呢。”
远坂凛淡淡的道：“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后，她大踏步离开教会，言峰绮礼幽幽的盯着少女的背影，露出一丝恶意十足的笑容。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
……
远坂凛的召唤给麻仓好的感觉截然不同。